前一阵，有关“中国富豪大换血”的视频在各个平台都特别火，视频里介绍了2022年中国十大富豪。
不过，马哥推荐大家去看完整的福布斯2022年中国内地富豪榜，看完会发现，其实2022年所有上榜者的财富总额加起来是下跌的。2021年，这个数字是1.48 万亿美元，2022年跌到了 9,071 亿美元，跌幅是39%。
但这里居然也出现两个人财富值有增长。很巧，他们都来自光伏企业，其中一位就是天合光能创始人——高纪凡，从去年的71.6亿元增长至73亿美元。
作为国内很早起家的行业老将，高纪凡1997年就入局光伏了，天合光能距今也有25年的历史。
2月23日晚，天合光能发布亮眼的2022年企业成绩单。2022年，公司全年实现营业总收入852.48亿元，同比增长91.65%；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37.11亿元，同比增长105.68%。从表面看，这些数据还挺不错的。
但咱们要聊的可不只是好消息这么简单。
01 股市震荡：迷雾重重
不妨把视角切换一下。到了股市，天合光能表现便一路跌荡，近半年的市值从2000亿左右缩水到了1280多亿。
再看去年12月，市场突然冒出传闻，说“天合光能将会把分布式业务分拆”，直接引发股票动荡。
这消息可不是全无依据。公司分布式业务有两个子品牌，户用场景的“天合富家”与工商业场景的“天合蓝天”，它俩的供应商都是一家——“天合智慧”。从名字能看出来，这也是天合光能家族的一员。但天合光能却在2022年不断减持对它的持股，同时持续引入新投资方、新股东。
“分布式拆分”传言一出，有关人士立即公告否认，却没挡住股市的杯弓蛇影，股价午后就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大跳水，一度超过12%。公司不得不当晚再次含糊地发布声明，“分布式业务下属子公司未来是否分拆上市，还在前期初步论证阶段，尚不存在具体实施方案”，以此稳定市场情绪。
市场为何对这个传闻如此敏感呢？
要解开层层迷雾，不妨从天合光能的业务开始抽丝剥茧。
研究一下就能发现，公司营收主要分为三大部分，光伏产品、光伏系统、智慧能源。光伏产品以光伏组件为主，天合光能的光伏组件在行业内很突出，尤其是210大尺寸组件；光伏系统主要是分布式系统、电站、光伏支架等业务，可以粗糙理解为建设光伏电站；而智慧能源主要是储能和光伏发电系统维护，这部分占比较小。概括一下，业务内容基本上是盘踞在产业链中游，以光伏组件为核心向外发散。
要知道，2021年以前天合光能业绩还只是基本维稳状态，每年营收200多亿元，而近两年公司的业绩陡然增长，绝大部分都得益于分布式业务与光伏组件等板块。财报显示，天合光能的分布式业务已经连续三年翻番。如此重要的业务如果拆分出去，必然影响母公司盈利能力，难怪市场会恐慌。
光伏系统业务次于光伏组件产品，成为天合光能业绩里的第二增长曲线。但这一板块的营收，过于集中在华能集团这家客户身上，依赖性极高。2022年前三季度，华能集团一家的贡献，占公司总营业收入的11.29%，占“光伏系统产品”的71.59%。可以看看，与天合光能业务类似的晶科能源，2022年1-9月，它的前五大客户，第一名销售占比仅为3.96%。
02 高负债+低毛利：乌云密布
除此之外，公司还有一路走高的负债黑云笼罩在顶。自上市后，天合光能的资产负债率从2018年的59.33%开始年年攀升，到2022年三季报显示，目前公司负债500多亿，负债率高达70%多。
2月9号，天合光能签下了一笔1GW光伏组件的大单，项目来自英国可再生能源投资与开发商Low Carbon，为期三年。我们能感受到这家公司步子猛，一直以来不缺大订单，但利润数据却让闻者落泪。2022年合计852.48亿元营收，竟然仅有41.72亿元的净利润，相差悬殊。
根据2022三季报的数据，天合光能的销售毛利率是13.45%。早几年情况还能好一些，2016年时，销售毛利率还是19%。说到底，光伏组件企业还是一个徘徊在行业中游的打工者，肥美的利润都被上游拿走了。有一种说法，硅料四巨头的净利润，光伏产业链所有其他环节的四巨头利润总和都要高。这一点也不夸张，根据公开的数据，通威股份、大全能源、协鑫科技、新特能源等四家硅料巨头企业去年至少合计盈利727亿元。其中通威独占鳌头，归母净利润预增252-272亿元。
现状已然十分不易，更糟糕的是，未来可能兴起的价格战。光伏行业下游如果出现需求萎缩，光伏组件企业将凶猛厮杀，光伏组件跌幅或将十分猛烈。
外有负债高压，内部利润单薄，很难想象企业还有多少钱可以投入科研。天合光能2022年三季报显示的研发费用为8.52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1.46%，在同行业中排名302/355，在一众科创板企业里，略显窘迫。
03 “第一可能是个圈套”
目前，天合光能正在努力延伸业务范围，构筑企业的一体化护城河，“天合储能”项目起步不久，产能从2021年的2.4GW/4.9GWh增长到了2022年的6.9GW/15.3GWh，2023年应该有望实现盈利。
咱们在前面写过，BIPV是一个蕴藏巨大机遇的千亿市场（从鸡肋到刚需，这会是一个千亿市场），天合光能现在也绑定了龙元建设，两者共同出资将龙元明筑作为未来BIPV业务领域的核心平台，锁定市场。时间线再往前，天合智慧还在2022年5月与精工钢构达成合作，希望能在五年内实现光伏系统500MW的销售规模。
遥想当年，天合光能也做过行业老大，2014年时，天合光能的组件出货量位列世界第一。巧妙的是，创始人高纪凡曾经这样说过，“第一可能是个圈套，企业必须从中跳出来，到更大的舞台去。”
如今看来，这句话意味深长。
光靠卖组件赚辛苦钱确实是个圈，一不小心便会被围困在光伏产业链中游，承受低利润的尴尬。想办法延长触手，冲破这个圈，才有可能去到所谓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