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家电赛道掀起了一阵浩浩荡荡的“消费升级”浪潮。这股浪潮共有三个支流，一支是以小熊电器为代表的设计突出的小家电产品，一支是以海尔智家为代表的传统家电高端化升级路线，而另一支则是向消费者推出新的家电品类，典型代表即扫地机器人、洗碗机和干衣机等。
在这些类别中，扫地机器人科技属性更重，也最受到资本市场追捧。股价巅峰时期，扫地机器人行业龙头石头科技市值接近千亿，成为家电赛道的资本新星。
不过两年过去了，老牌家电巨头们地位依然稳固。曾经备受资本看好的扫地机器人赛道却风光不再，当前石头科技市值已经缩水至不到300亿人民币，2022年净利润也出现了首次下滑。
更重要的是，扫地机器人的成长逻辑开始被证伪。当石头科技逐渐坐稳扫地机器人市场的龙头，市占率在两成左右，但业绩层面的回报并未如约而至。
尽管石头科技试图将扫地机器人卖的越来越贵，但利润却越来越少。如今，扫地机器人价格带已经从最早的1000-2000元明显上移至3000-5000元，但2020-2022年，石头科技净利润增速分别为74.92%、2.41%和-15.62%。今年一季度，公司利润更是下滑40.42%。
那么，石头科技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本文对石头科技有着以下几个观点：
1.石头科技的增长故事结束了。2020年石头科技上市，业绩表现不俗，盈利翻倍增长，在资本热潮和“居家红利”推动下，叠加机构抱团等因素，股价一路狂飙，市值接近千亿，成为了家电行业新的巨头。但是随着市场变化，国内扫地机器人赛道增速放缓，价涨难敌量跌，石头科技2022年首次实现利润下滑。
2.石头科技业绩下滑，是因为扫地机器人是一个竞争激烈的浅海市场。一方面，扫地机器人并非刚需，市场容量有限，长期增长不足。另一方面，扫地机器人企业之间并没有形成技术壁垒，单一企业的创新，短期内也将被竞争对手赶上，市场竞争十分激烈，未来价格战和渠道战将长期持续，这也是石头科技营收增长但利润下滑的核心原因。
3.对于石头科技来说，家电不是解决问题的药方，清洁机器人或将是发展方向。清洁机器人在扫地机器人基础上，集成擦窗、擦家具等更多功能，跳出二维的地面清洁，以三维视角探索家居清洁的更广阔方向，科技壁垒更高，刚需属性更强。但问题在于，每年不到5亿的研发费用在小家电领域可能并不算低，但在机器人市场上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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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环不再的石头科技
三年时间，石头科技经历了巅峰，疯狂不再。
2020年2月21日，主营扫地机器人产品的石头科技登陆科创板市场，其每股271.12元的超高发行价也打破了当时A股IPO发行价纪录。
扫地机器人本身是舶来品，但是石头科技绝对是国内扫地机器人行业绕不开的企业。2016年，石头科技凭借自研的搭载LDS+SLAM 扫地机产品且仅售1699元的极致性价比，推动国内扫地机市场实现亮眼增长。当时甚至可以说，扫地机器人国内市场和进口市场，全都不敌石头代工的小米扫地机器人。
当时的石头科技，本身既有着“小米系”的光环，同时也具备着良好的业绩表现。2017年至2019年，石头科技各年营收分别为11.19亿元、30.51亿元和42.05亿元，营收增速分别为510.95%、172.72%和37.81%，考虑到中国家电市场规模和扫地机器人发展潜力，石头科技成长性颇为惊人。
在盈利能力上，未上市前，石头科技归母净利润翻倍增长，2017年-2019年间，其净利润分别为6699万元、3.08亿元和7.83亿元。
上市后不久，疫情后经济政策以及“居家红利”爆发，叠加机构抱团等因素影响，石头科技股价一路暴涨，于2020年12月7日每股价格突破千元，成为茅台以外A股市场第二只千元股。到2021年6月，石头科技总市值达到了997亿，逼近千亿市值门槛。
但是，随着宏观经济形势和扫地机器人行业变化，登顶之后的石头科技逐渐风光不再。2020-2022年，石头科技营收增速分别为7.74%、28.84%和13.56%，依然保持着增长。不过，石头科技净利润增速的下滑则十分夸张。2020-2022年，石头科技净利润增速分别为74.92%、2.41%和-15.62%，从上市前的翻倍增长直接变成了负增长。
在扫地机器人主业增长放缓的同时，石头科技也开始寻找新的发展方向。在上市三周年之际，石头科技正是推出石头分子筛洗烘一体机H1。对于石头科技来说，从扫地机器人到洗烘一体机，均属于家居清洁范畴，而洗烘一体机所在干衣机赛道同样也是近年来为数不多保持高增长的家电细分市场之一。
但是，在家电红海越陷越深的石头科技，还能找回自身的成长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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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科技壁垒
在公司官网上，石头科技对自身描述是一家“专注于智能清洁机器人及其他智能电器研发和生产”的科技企业。但事实上，无论是扫地机器人还是洗烘一体机，其本身的科技属性要远远低于家电行业的制造业属性。
这一点从扫地机器人行业近年来的发展中就可以看出。2016年和2017年，石头科技以LDS+SLAM导航算法而崛起，但几年之后，LDS+SLAM已经成为扫地机器人行业普遍采用的算法，石头的导航算法优势被行业基本追平。
2018年，iRobot i7+首创“基站+机器人”的智能清洁系统，充电桩升级为配有集尘盒的基站。2019年云鲸推出 J1，实现颠覆式创新功能“自动回洗拖布”；2021 年云鲸推出 J2，最大的亮点是可以自动上下水，属行业首创。但到了现在，自动充电、集尘盒、自清洁、自动上下水、扫拖一体、银离子除菌以及热风烘干等此前的创新功能，都已经成为了扫地机器人高端产品的标准配置。
可以看到，与其他制造业一样，扫地机器人本身已经不再具备科技光环，包括石头科技在内的任何一家企业都难以形成领先的技术优势。这种情况下，扫地机器人市场竞争变成了价格和渠道战争。在家电红海中，石头科技也变得不再性感。
更重要的是，扫地机器人和洗烘一体机似乎更像是“浅海”市场。近年来的“消费升级”口号下，将欧美日成熟产品引入国内市场，已经成了家电行业的“套路”，扫地机器人和干衣机即是其中代表。
但是，无论是扫地机器人还是干衣机，都不具备类似空调、洗衣机这样的刚需属性。现在的扫地机器人已经能满足地面清洁需求，但在实际生活中，封闭式楼房本身清洁工作强度低、频率低，人们对扫地机器人需求程度也比较低。而对于干衣机产品，国内大范围具备日光晾晒条件的家庭，干衣机只是日光晾晒之外的另一个选择，其市场接受度可想而知。
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个产品满足的更多是“锦上添花”的需求，并非刚需。对于石头科技来说，在“浅海”市场中厮杀，做到头部也难言价值。毫无疑问，石头科技已经是扫地机器人领域的龙头，2022年市占率在21%。
但硬币的另一面是，当石头科技将扫地机器人越卖越贵，但利润却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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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机器人，不是石头科技的“答案”
从人类社会发展角度来看，“懒人经济”是成立的，科技服务于解放人类双手本身也是毫无问题的。但目前的矛盾主要在于，企业所谓的“高科技”产品根本难以满足人们解放双手的需求。
同样以扫地机器人为例，前面说过，封闭式楼房本身地面清洁度较高，对扫地机器人需求有限。更重要的是，在房间内的清洁工作中，地面可以说是最为简单的一环，家具清洁、窗户清洁、厨具餐具清洁、卫生间清洁，以及垃圾清理、房间整理等工作，其强度以及对人工的依赖度均要高于地面清洁。
扫地机器人只是能够做最简单的活儿，鸡肋属性明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清洁电器以及石头科技没有前途。简单来说，人们需要的是更智能清洁机器人，而非最简单的扫地机器人。这也是扫地机器人行业的升级方向。
在扫地机器人发展过程中，功能集成化是显著的趋势。本身只能扫地的机器人，可以自己“处理后事”，也具备了拖地等功能，实用性有所提升。而未来的清洁机器人，可以按照同样的逻辑，可以初步实现擦窗这一简单功能，兼并擦窗机器人这一品类，之后逐步实现清洁家具、清洁厨房等进阶功能，后续在机器视觉和AI技术辅助下，有望进一步实现垃圾识别、清理等功能。
对比扫地机器人，清洁机器人科技属性更强，更能解放人们双手，刚需程度也更高。同时，清洁机器人也将初具人形机器人的雏形，具备深厚的发展潜力。
这也是石头科技们真正的发展方向，即跳出扫地机器人的二维平面，以三维角度理解整个家居清洁场景。从这个角度来看，石头科技所做的完全不够，每年不到5亿的研发费用在小家电领域可能并不算低，但在机器人市场上却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可以说，当前的石头科技已经站到了发展的十字路口，是选择在杀成红海的家电赛道进行微创新，还是选择在清洁机器人的星辰大海中进一步创业，这无疑将是一个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