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过半，上市公司纷纷交出预报成绩单。正值风口期的AI业，自然最为吸睛。
据证券之星统计，今年上半年，103只AI概念股实现股价翻番。涨幅前十个股中，八只来自TMT业，撩人热情堪称当红炸仔鸡。
然跌眼球的是，一些领军企业业绩却冰火两重天。比如兆易创新、科大讯飞、浪潮信息，最新预告净利竟大滑了6到8成。
一时间，市场和投资者摸不着了头脑。为啥却叫好不叫座？AI概念奔赴是天堂还是地狱？好生意该怎么做好呢？
01
净利预降七成、董事长辞职
股期激励太宽松？
LAOCAI
风险机遇，永远并存，能不能分得一杯羹，还看实力眼光。
7月13日，兆易创新披露2023上半年业绩预减公告：净利预计3.4亿元左右，同比减少11.87亿元，降幅77.73%左右。扣非后净利2.79亿元左右，同比减少11.89亿元左右，降幅80.99%左右。
对于预减原因，兆易创新表示，受全球经济环境、行业周期等影响，上半年消费电子市场整体低迷，工业市场需求不及预期，市场需求整体下滑明显，产品销售价承压，公司营收和毛利率均有下降。
实际上，市场也早有心理预期。毕竟一季报就已打了提前量。
营收13.41亿元，同比下降39.85%；其中，存储芯片业务收入同比大减4.61亿元，微控制器业务收入减少3.56亿元，传感器业务收入减少0.47亿元。净利1.50亿元，同比下降78.13%；扣非后净利1.30亿元，下降80.14%。
回望2022年，颓态也有苗头。营收81.30亿元，同比下滑4.47%，净利20.53亿元，同比下滑12.16%。其中，存储芯片仍是拖后腿主力，收入48.26亿元同比下滑11.46%。
追其原因，相比2020、2021年的一芯难求，2022年以来全球半导体进入下行周期，消费电子需求出现萎靡。
三星等大企减产，库存抵达天花板，导致市场价格跌至低谷，企业进入承压出清期。
较劲时刻，考验高管综合治理水平。6月26日，兆易创新公告，因工作原因，张帅辞去公司董事及董事会下属战略委员会委员职务。
就在中报预告第二天，7月14日企业发布2023年股权激励计划(草案)，激励对象包括截至公告时在公司或其控股子公司任职的管理人员、核心及骨干人员共计1018人。拟授予1081.34万股股票期权。行权价为86.47元，是公告前1个交易日公司股票交易均价的80%。
提振激励之心肉眼可见。本是一件双赢好事，却引发一些舆论对核心员工界定的质疑。毕竟截至2022年底，兆易创新员工总数1564人，以此计算本次激励对象占比高达65.09%。以至有投资者调侃称，“估计公司除了保安、保洁、司机，都是核心员工了。”
此外，考核目标也被质疑较宽松。据公告，行权期的四个会计年度中，分年度进行绩效考核并行权，考核目标为营收。以2018年至2020年营收均值为基数，2023年至2026年营收增长率分别不低于110%、120%、160%、180%。
2018年至2020年，兆易创新营收22.46亿元、32.03亿元、44.97亿元，同比增长10.65%、42.62%、40.40%，三年营收均值33.15亿元。若以此为基数，2023年至2026年营收目标数为69.62亿元、72.93亿元、86.19亿元、92.82亿元。
而2021年、2022年，公司营收为85.10亿元和81.30亿元。这意味着2023年、2024年营收即便同比下降14.37%、10.30%也能完成考核，2025年目标数相比2022年仅增长了6.01%。以至有投资者认为上述指标太过宽松，“躺着也能完成了，起不到激励团队创造更好业绩作用”。
7月18日，兆易创新回应：目前，公司技术人员占比超过70%；2023年股票期权激励计划的指标设定，是考虑与公司仍在实施中的2020年、2021年股权激励计划业绩考核指标保持可比性，结合了目前业务实际情况。激励计划经过合理预测并兼顾激励作用而设置，具有合理性及可操作性。
孰是孰非，留给时间作答。可以肯定的是，面对持续下滑的业绩、行业起伏变天，作为存储芯片龙头兆易创新的提振时间多也不多。相较纠结于营收增长数字的多寡，股权激励的本质在于，真正打开企业成长瓶颈，更可持续更有质量的增长。
必须加把劲了。截止7月21日，兆易创新股价112.77元，相比开年174.17元累跌30%，可谓扯了板块涨幅后腿。
02
扣非净利预亏 千亿还有多远？
LAOCAI
相比之下，年内股价涨幅近乎翻倍的科大讯飞，净利大降7成扣非净利预亏让不少舆论意难平。
公开资料显示：科大讯飞是一家智能语音和人工智能上市企业，从事智能语音、自然语言理解、计算机视觉等核心技术研究，积极推动人工智能产品和行业应用落地，致力于让机器“能听会说，能理解会思考”。
7月10日，科大讯飞发布公告，预计2023上半年营收78亿元，同比微降。毛利31亿元，净利5500万元-8000万元，同比下降71%-80%；扣非后净亏2.7亿元-3.3亿元，上年同期盈利2.79亿元。
第一季，营收毛利分别同比下降17.64%和14.89%。
好在第二季可喜回暖，预计营收约49亿元，同比增长约10%，环比增长约70%；预计毛利约19亿元，同比增长约7%，环比增长约60%。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超1亿元。较去年同期增加逾5.5亿元。
科大讯飞称，上半年净利下滑主因，系应对美国极限施压，在核心技术自主可控和产业链可控等方面坚定投入的同时，积极抢抓通用人工智能的历史新机遇，加大通用人工智能认知大模型的研发投入。同时已走出阶段性影响，重新进入良性发展轨道。
话虽如此，二季度的回暖修复能否延续，仍需时间观察。且毛利、净利间的巨大差异还是显得扎眼。
7月14日，有投资者提问，上半年毛利31亿元，归属上市公司股东净利5500-8000万元，请问中间的差距主要是哪些项目？
科大讯飞回答称，毛利是营收和与其相对应的营业成本间的差额，毛利扣除发生的各项费用，税金及附加其他损益，以及企业所得税等后即为净利润。
拉长维度，与兆易创新类似，持续培育核心技术，布局大模型的科大讯飞2022年就已露出成长疲态：全年营收增速仅2.77%，相较2021年的40.61%、2020年的29.23%大幅缩水，也打破了过去连续10年营收年增长率均超25%的成长神话。净利更是仅为5.61亿元，大降63.9%，为近四年最低，亦打破了2018年以来四连增，堪称“大变脸”。
换言之，2023上半年的净利预降7成，还是在低可比基数上录得的。
自2020年起，企业年毛利率分别为45.12%、41.13%、40.83%，下滑趋势明显。
追其原因，销售费高企、拉低盈利能力是一个重要考量：2019年至2021年分别为17.80亿元、20.84亿元、26.93亿元。销售人员占比亦呈上升趋势，分别为24.35%、26.49%、27.11%。
2022年销售费达到31.64亿，同比再增17.51%。
当然，研发投入也很豪横。2022年达到33.55亿元，同比增长14.28%。但研发资本化率也不低，2019-2021年分别为48.52%、42.74%与38.49%，虽有可贵下滑，整体占比依然较高。
另一厢，2019年—2021年，科大讯飞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为4.12亿、4.26亿、4.39亿,2022年更达10亿元。
以至有舆论质疑企业的真实盈利能力。长江商学院教授薛云奎长曾撰文称，科大讯飞完成了概念、技术，却在生意、业绩表现欠佳，“擅长要钱，不擅长赚钱。”
遥想2020—2021年度计划大会上，刘庆峰曾雄心勃勃提出未来五年奋斗目标：达到十亿用户、实现千亿收入、带动万亿产业生态。
即“十四五”末，教育业务要贡献300亿元，医疗、消费者智能硬件和开放平台各自贡献200亿元；汽车业务、运营商、智慧城市3个方向各100亿。
2022年，科大讯飞智慧教育业务、智慧医疗业务、运营商业务营收61.61亿元、4.67亿元和20.97亿元，差距肉眼可见。结合2023上半年的预告，后续两年半会爆发式增长么？
可以肯定的是，科大讯飞足够努力。
天眼查显示，其2022年9月13日开始申请多个“讯飞甄选”商标，国际分类包括啤酒饮料、方便食品、酒等。参考同样教育出身的新东方“东方甄选”，难免让一些舆论发问是否企业要转换赛道？
尽管企业证券部回应称，商标注册是保护知识产权常用手段，“不用过度解读”。
可舆论喧哗也非全无道理，早在2019年，全资子公司讯飞云创就与多方共同投资设立了一家名为广州华南脑控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的脑机接口公司，注册资本4176.87万元。
2022年6月，全资子公司讯飞云又创设立江苏易行智联汽车科技有限公司，营业范围包括智能车载设备制造、智能车载设备销售等。同年9月，上海讯飞智心医疗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成立。同月科大讯飞又从平安保险方面收购了北京环球保险经纪有限公司。
......
一系列大动作布局，尽透扩容扩业之态。当然，这些都是“达到十亿用户、实现千亿收入、带动万亿产业生态”的诱人故事。多方试水至少方向信号明确：科大讯飞正不断加深AI技术在各领域的应用，意图探寻更宽阔的新增曲线，活力张力值得肯定。
考量在于，频繁跨界中，科大讯飞似乎已无意一个纯粹AI企业，除了发展定位是否清晰，更多市场也意味更多竞品、更多投入、更多专业性、特色性、品控性要求。频频落子中，要交多少学费、前期多少成本，是否加重盈利负担、精准性效率性几何、能否最终形成生态大协同？仍需时间来作答。
看看2022年净利腰斩、2023上半年的扣非净利预亏，不得不再高效些、精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