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产业界,尤其是集成电路领域,虞仁荣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清华大学EE85班毕业,32岁才开始创业,虞仁荣从代理分销起步,耗时27年成为亿万富豪,但仅用4年就成了千亿芯片首富。
转身自主研发,借助一次不可思议的“蛇吞象”式并购,韦尔股份(603501.SH)跻身行业前列。依托股价大涨,虞仁荣成为中国芯片首富,一举扬名。2023年10月,虞仁荣以445亿元财富位列《2023年·胡润百富榜》第102位。
虞仁荣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其善举。12月14日晚,韦尔股份公告,虞仁荣捐出的1000万股股份完成过户,2023年初,其也捐赠了1000万股公司股份。此举,均为支持教育事业。此前,虞仁荣宣布捐出300亿元,建宁波东方理工大学。
不过,市场需求不旺,韦尔股份盈利能力下降。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盈利数剧降超80%。
压力面前,虞仁荣如何应对?
“走捷径”成芯片首富
虞仁荣的首富之路有些特别,靠的是“走捷径”。
1966年,虞仁荣出生于浙江宁波。宁波是块宝地,商才辈出,世界船王包玉刚、毛纺大王曹光彪、半导体教父张忠谋,包括网易创始人丁磊、华人软件英雄庄思浩,均出自商业氛围浓郁的宁波。
1985年,虞仁荣以宁波镇海状元的头衔考入清华大学无线电系的EE85班。这也是清华大学第一年设立无线电系。
EE85班,有些特别,说是中国半导体人才的摇篮也不为过。包括紫光集团原董事长赵伟国、兆易创新创始人之一舒清明、卓胜微电子联合创始人冯晨晖、格科微电子创始人赵立新、燧原科技创始人赵立东,以及任志军、高峰、刘卫东、吕煌、郁群慧等在内的十余位半导体上市公司的创始人或高管,都出自这个班。这些企业涵盖了半导体行业上游设计的各个方面。
虞仁荣工作的首站是浪潮集团工程师,但他只干了2年,1992年6月,虞仁荣辞去工程师的工作,在香港龙跃电子科技公司北京办事处干起了销售,一干就是6年。
做销售,积累了人脉,虞仁荣加深了对电子行业的认知。1998年2月,32岁的他选择了创业,成立华清公司,做电子元件贸易代理。
虞仁荣天生具有商业基因。上学时,他就转卖试卷赚取生活费。
独立创业,虞仁荣恰逢其时。2000年,国家出台相关政策,软件产业和集成电路产业进入高速发展期。他从美国半导体巨头安森美公司拿货,很快年赚1000万美元,成为北京最大的电子元器件分销商。
2007年,虞仁荣和马剑秋出资400万,在上海成立韦尔股份公司,主营半导体产品设计、销售和分销业务,开始着手研发自有产品。
在自主研发的同时,虞仁荣试水并购。2013—2015年,虞仁荣先后收购北京泰合志恒数字公司、无锡中普微电子公司,将业务拓展至SOC(集成电路)芯片、射频芯片领域。
并购,助力虞仁荣完成了产业布局、技术提升及业务规模扩大。2017年6月,韦尔股份正式登陆A股市场。
北京豪威原是专注CIS(接触式图像传感器)的美国企业,市场占有率曾一度达到30%,是全球第一大厂商。但随着索尼、三星崛起,豪威退居行业第三,2016年被中资财团收购,完成私有化退市。2017,豪威市场占有率跌至11%。
虞仁荣早就盯上了这家企业,到2019年,耗时2年,历经波折,虞仁荣通过韦尔股份成功“吞”下豪威,交易作价高达135亿元。
这件事,在业内的讥笑到惊讶声中完成了。也是这件事,让韦尔股份摘下了“中间贸易商”的帽子,成为仅次于索尼、三星的行业领军企业。
2020年,虞仁荣以550亿元财富跻身《胡润百富榜》,韦尔股份坐稳《胡润中国芯片设计10强民营企业》第一宝座。
靠“走捷径”,虞仁荣成了芯片首富。
捐超300亿建理工大学
如果说,虞仁荣的首富之路是靠“走捷径”得来的,那么,虞仁荣的慈善之路,可是一步一步自己走来。
在中国企业界,甚至是商界,民营企业捐建大学的并不多,“玻璃大王”曹德旺算一个,虞仁荣肯定也算一个。
2021年初,宁波镇海区政府官网发布的《区政府2020年12月份工作总结》公告披露,推进新型研究型大学建设及相关产业落地工作,做好新型研究型大学规划范围(庄市片)征拆数据排摸及安置地块初步选址,验收通过筹建办办公场地。
这所大学暂名为“东方理工大学”,其背后出资人就是韦尔股份实际控制人虞仁荣。虞仁荣将捐赠1亿股韦尔股份股权。当时,韦尔股份的股价在250元/股左右。
2020年10月,虞仁荣在宁波注册成立了“宁波市虞仁荣教育基金会”,注册资金500万元,其中一项重要内容为“资助民办大学的建设发展”。当年12月,宁波市镇海区区长何黎斌公开披露,镇海中学85届校友虞仁荣学习包玉刚先生,决定捐资200多亿元在家乡高标准建设一所理工类的新型研究型大学。
韦尔股份也公告,虞仁荣教育基金会业务范围包括资助民办大学的建设发展,资助培育优秀人才,资助教育科研活动以及资助符合本基金会宗旨的其他教育研究事业。韦尔股份实控人、董事长虞仁荣担任该基金会理事长。
虞仁荣建大学,是联合了宁波市政府。根据规划,2022年12月29日,宁波东方理工大学启动建设,2023年将向教育部申请正式建校,预计2025年前正式获批建校。
东方理工大学官网显示,该校定位为“高水平、创新型、国际化”的新型研究型大学,按照世界一流标准建设师资队伍、管理队伍及教学、科研环境,着重培养理工类拔尖创新人才,由国际知名教育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陈十一担任创校校长。在学科布局上,其规划建设理学、工学、信息、商科四个学科群及特色人文社会学科,突出前沿科技交叉融合。学校规划十年内在校生规模为1万人。
公开消息称,在政府协助选定校址后,虞仁荣又宣布追加捐资100亿元,合计捐资300亿元,用于大学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后续的办学运营费用。
2023年2月27日、12月14日,韦尔股份公告,虞仁荣先后通过其控制的绍兴韦豪宁波市虞仁荣教育基金会无偿捐赠1000万股公司股份,已完成过户。
净利接连下降的压力
风光无限的虞仁荣,也有隐忧,需要警惕。
2022年以来,韦尔股份的经营业绩接连大幅下降。2022年,公司实现的营业收入为200.78亿元,较2021年减少40.26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以下简称“净利润”)9.90亿元,同比下降幅度高达77.88%;而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以下简称“扣非净利润”)只有0.96亿元,同比下降97.61%。
对此,韦尔股份解释称,由于受到全球疫情、地缘政治的紧张局势、消费电子市场整体表现低迷等因素影响,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消费电子需求受到了较强的冲击,也对公司的主营业务产生了较大影响,部分细分市场的出货量有所下滑,产品销售价格承压,营收规模和产品毛利率同比均有明显下降。
这一状况并没有明显改善。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营业收入为150.81亿元,同比下降1.96%,降幅不大,但是,净利润、扣非净利润分别为3.68亿元、1.30亿元,同比下降幅度高达82.86%、89.65%。
一个向好的迹象是,第三季度,公司的净利润、扣非净利润分别为2.15亿元、2.09亿元,同比增长279.61%、206.18%。
不过,这一业绩,与2021年同期、2020年同期相比,远未到恢复水平。
2023年前三季度,韦尔股份的管理费用、研发费用同比均有所减少。研发费用为15.62亿元,较去年同期减少2.05亿元。
韦尔股份还存在一定的财务压力。截至2023年9月末,公司货币资金有60.75亿元,对应的长短期债务合计为122.99亿元。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财务费用为3.39亿元。
从前三季度数据看,截至2023年9月底,公司存货75.52亿元,同比减少近66亿元,去库存效果明显。不过,公司应收账款38.86亿元,同比增长约10亿元。
全球贸易环境仍然具有不确定性,半导体行业仍在承压。胆大的虞仁荣面对的经营压力加大,潜在风险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