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A股上市城商行长沙银行发布2025年三季度报告。
报告显示，今年前三季度，长沙银行实现营业收入197.21亿元，同比增加1.29%；归母净利润65.57亿元，同比增加6%，维持双增态势。不良率为1.18%，较年初上升1个基点。
只是，稳定的业绩表象下，长沙银行这份三季报更多的是透露出该行正面临的增长疲态。
利息净收入罕见下滑，投资收益撑营收
今年前三季度，长沙银行营收端有三项指标都为负数，分别是公允价值变动收益、汇兑收益、资产处置收益。
2025年三季度债市整体承压，债券类金融资产公允价值缩水，42家上市银行中，有31家银行前三季度公允价值变动收益为负。长沙银行前三季度公允价值变动亏损13.35亿元并不算意外。
汇兑收益和资产处置收益的亏损额较小，前者主要受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走强影响，后者可能是长沙银行在低价出质抵债资产时，部分抵押品因市场流动性不足或评估价值下调，以低于账面价值的价格出售，导致出现负数。
比起三项为负数的收入指标，更值得关注的是长沙银行的营收支柱——利息净收入也出现下滑。前三季度利息净收入为144.49亿元，较去年同期减少2.95%，其中，第三季度的单季利息净收入为47.9亿元，同比减少5.38%。
利息净收入下滑的背后，是长沙银行利差空间的收窄和风险资产增速的趋缓。
得益于长期深耕的零售信贷业务以及大力押注的县域经济，长沙银行的净息差和净利差一直保持较高水平。近两年，该行虽然难逃息差空间持续收窄的行业大趋势，但净息差、净利差都长期在2%以上。
再加上该行的资产负债始终保持较快的速度增长，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以量换价，所以在不少银行的利息净收入陷入负增长漩涡的2023年、2024年，长沙银行的利息净收入仍保持增长。
进入2025年后，不少银行的息差降幅收窄，利息净收入回暖，此时，长沙银行的息差和利息净收入反而出现下跌。
由于三季报未披露最新的息差和利差数据，仅从半年报数据来看，长沙银行上半年的净利差为1.97%，净息差为1.87%，分别较2024年下降23bps、24bps。据企业预警通测算，该行前三季度的净利差约为1.72%，净息差约为1.74%（有一定误差），利差空间可能进一步收窄。
更重要的是，长沙银行的资产规模在第三季度出现了缩水。截至三季度末，该行的总资产为12436.98亿元，环比二季度末缩水0.3%。其中，贷款余额为5884.70亿元，环比二季度末微增0.6%；债权投资余额为2428.56亿元，较二季度末缩水3.7%。
债权投资与贷款都是贡献利息收入的生息资产，一个规模缩水，一个仅小幅增长，这两项资产的增长遇阻，使长沙银行难以抵御息差收窄的压力，最终，利息净收入降幅在第三季度被进一步拉大。
当多项营收指标表现不佳，投资收益便成了推动长沙银行营收增长的“主力”。
前三季度，长沙银行的投资收益为54.64亿元，较去年同期增加31.64亿元，增幅137.57%。其中，第三季度的单季投资收益为22.79亿元，同比增加169.7%，环比二季度增加55.25%。
结合资产负债表的变化来看，长沙银行极有可能提前兑现了高息债券的浮盈，来推动投资收益增长。
资产负债表显示，2025年上半年，长沙银行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大幅增长，到第三季度却又突然缩水。截至三季度末，交易性金融资产余额为1512.8亿元，较二季度末减少17.07%。
中间业务表现不稳，存款规模环比收缩
除了投资收益，非息收入中另一个同比增长的指标是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前三季度，长沙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为11.94亿元，同比增加9.24%。
长沙银行发力零售业务较早。2015年，原董事长朱玉国在任时，长沙银行就提出了转型零售的战略。此后几年，零售信贷业务规模持续扩大，为长沙银行贡献了不小的营收增长。
只是，长沙银行早期的零售转型，更多的是停留在存贷业务领域，而未及时向更精更专的财富管理业务深入。
2021年，长沙银行正式把财富管理业务纳入六大战略之一，这才将发展财富管理业务作为战略性工程推进。
只是，从实际成绩来看，经过几年的发展，长沙银行的财富管理业务仍有很大提升空间。截至今年二季度末，该行零售客户数有1866.19万户，较年初增加21.96万户；财富客户数则为143.28万户，较年初增加10.80万户。财富管理客户数仅占零售客户总数的7.68%。
反映到利润表，便是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的营收贡献持续偏低。
以近三年年报为样本，2022年-2024年，长沙银行的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依次为13.19亿元、15.32亿元、13.92亿元，分别占总营收的5.77%、6.17%、5.37%。
今年前三季度，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虽然同比实现大幅增长，但若按季度表现来看，长沙银行的中间业务表现依然十分不稳定。
一季度-三季度，长沙银行的单季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依次为6.34亿元、3.35亿元、2.26亿元，中间业务净收入是逐季下降的。长沙银行这份中间业务“成绩单”仍显成色不足。
资产负债端，长沙银行不仅资产规模出现环比缩水，负债规模同样环比二季度缩水了。
截至报告期末，该行总负债为11604.87亿元，环比缩水0.4%；其中，存款余额为7634.28亿元，环比缩水1.18%。与年初相比，长沙银行的存款余额仅增长3.7%，远低于同时段11.27%的贷款规模增速。
长沙银行的对公存款与储蓄存款规模相当，近两年，该行对公存款增长缓慢，储蓄存款却增长迅速，储蓄存款规模和占比逐渐超过对公存款。
尽管三季报并未披露更细分的存款指标数据，无法获悉环比收缩的是对公存款还是储蓄存款，但存贷款之间的增速差距，已经折射出长沙银行当前正面临的揽储困境。
资产质量方面，截至三季度末，长沙银行的不良率为1.18%，较年初上升1个基点。贷款关注率为3.25%，较年初上升62bps，资产质量的下行压力依然较大。
利息净收入萎缩、中间业务表现不稳定、资产负债规模扩张乏力，营利双增的长沙银行，实则处处显露疲态。当增长潜力逐渐降低，接下来长沙银行将选择一条什么样的发展之路，完成从规模扩张到价值驱动的蜕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