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以下简称“交易商协会”）宣布启动自律调查近半个月后，A股农商行“尖子生”常熟银行于近日发布了2024年半年度报告。
令不少投资者颇为不解的是，常熟银行作为A股业绩增速领先的农商行，为何也参与操纵国债？
01
操纵国债市场被调查
8月7日，交易商协会网站发布公告称，监测发现，江苏常熟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江苏江南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江苏昆山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江苏苏州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在国债二级市场交易中涉嫌操纵市场价格、利益输送。依据《银行间债券市场自律处分规则》，交易商协会对上述4家机构启动自律调查。
次日，交易商协会再发通知表示，在查处的案件中，部分中小金融机构在国债交易中存在出借债券账户和利益输送等违规情形，交易商协会已将部分严重违规机构移送中国人民银行实施行政处罚，对于其他此类案件线索交易商协会正在加紧调查处理。
连发两则有关国债交易的处置通告，体现出行业自律组织对国债交易乱象也重拳出击。
针对此事，常熟银行相关工作人员8月8日回复媒体称，常熟银行的国债交易可能较为频繁或交易量较大，引起了交易商协会的注意，但并不意味着常熟银行业务上存在违规操作。
有交易员分析，国债品种交易活跃，成交价格若明显偏离市场价格中枢很容易被发现，利用此类活跃券种进行利益输送，可能需要采取小量高频方式。如事先与特定对手方约定好买卖报价的特定时间，每次以仅小幅偏离市场价格中枢1-2个基点的方式积少成多，最终实现利益输送。
此前，央行主管的《金融时报》一月内多次发文提醒警惕债市炒作风险，并提到当收益率下降到2.5%以下时，已经说明长债资产并非“完全安全”。
而8月5日，10年期国债收益率降至历史低点2.11%，已经明显低于安全线。
8月6日，国有大行下场卖出国债，从成交数据看，主要由农商行买入。
有业内人士透露，一些投资机构预期央行会通过购债方式向市场注入资金流动性以刺激经济增长，于是计划大手笔买入长期国债待涨而沽。但这种一致性可能会造成“拥挤交易”。一旦价格大幅逆转，相关资产很难短期内以合理价格出手，甚至造成系统性风险。
同时，银行配置国债应以长期资产配置为主，一旦将配置盘做成交易盘，或者国债投资在总资产中的比例过大，利率风险也将加大。
面对国债价格不断攀升、市场过度投机的情况，7月以来，央行多次出手降温债市，但仍有违规现象发生。
巧合的是，此次一同被调查的江南农商行与常熟银行关系密切。
2023年11月13日，常熟银行连发四条公告，该行董事长庄广强、行长薛文和副行长付劲辞职。同时，董事会选举薛文为新任董事长，聘任包剑为新任行长、干晴为新任副行长。
经常在年报致辞中旁征博引的董事长庄广强辞职后调往江南农商行担任董事长。
据中国经济新闻网报道，2024年3月4日，江南农商行与常熟农商银行举办了战略合作签约仪式。双方计划在公司金融、投行业务等13个领域开展全方位合作，做到合作共商、资源共享、人才共育。
02
营收净利双增
从上半年业绩来看，常熟银行维持了一贯的稳健增长。
2024年上半年，该行实现营业收入55.06亿元，同比增加5.91亿元，增幅12.03%；净利润18.80亿元，同比增19.00%，是A股目前已发布中报的6家银行中唯一营收、净利润均达到同比两位数增速的。
其中利息净收入上半年为46.02亿元，同比增加6.10%，占营业收入的83.58%。
存贷业务净息差进一步下降，为2.79%，较年初下降0.07个百分点。生息资产收益率4.89%，下降0.11个百分点，其中发放贷款及垫款收益率5.77%，较年初下降0.04个百分点；计息负债成本率2.26%，下降0.04个百分点，其中吸收存款收益率2.22%，较年初下降0.06个百分点。
尽管净息差有所下降，但在已发布中报的上市银行中仍断崖式领先，其余5家银行均跌破2字头，也显著高于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发布的上半年商业银行净息差1.54%。
净息差下降后，非利息收入重要性愈发凸显。2024年上半年该行提升中收方面卓有成效，非利息净收入9.04亿元，同比增加56.59%。
其中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1923.3万元，同比由上年同期的-121.4万元转正，但规模仍然较小。
因此，更为主要的还是如何达成投资收益的增加，上半年该行投资收益达到9.17亿元，同比大幅增加95.96%。
金融投资资产中，除地方政府债外，即是国债占比较高，截至6月末国债金额177.87亿元，较上年底减少11.53%，占比18.18%，较年初下降4.97个百分点。但相较2023年中期金额仍增加了6.62%。
中报显示，根据非信贷资产五级分类标准，该行金融投资的不良率为0%。
03
小微贷款不良率抬头
报告期末，集团总资产达3673.03亿元，较年初增328.46亿元，增幅9.82%；总存款2827.60亿元，较年初增348.22亿元，增幅14.04%；总贷款2389.34亿元，较年初增164.95亿元，增幅7.42%。
贷款不良率0.76%，较年初上升0.01个百分点。
贷款五级分类中，关注类、次级类、可疑类、损失类贷款余额分别较年初增长24.42%、7.03%、14.41%、27.14%，相应地，除次级贷款占比下降0.01个百分点，关注类、可疑类、损失类贷款占比分别较上年末上升0.19、0.01、0.01百分点。
贷款迁徙率方面，仅关注类贷款迁徙率同比上升0.54个百分点，其余均有所下降，贷款资产质量进一步下行风险较小。
分产品来看，个人贷款不良率较上年末上升0.13个百分点至0.91%。其中信用卡业务较为“拖后腿”，规模下降24.84%，金额仅36.05亿元，但不良率达2.74%，上升1.34个百分点。
作为农商行，常熟银行持续做小、做散，始终坚持服务“三农两小”的市场定位，即农业、农村、农民以及小微企业和小客户，并通过发展金融科技，形成“IPC技术+信贷工厂+移动科技平台MCP”模式保证小微业务的风险可控。
但近半年以来，其小微贷款不良率有抬头趋势。
2024年上半年，该行100万及以下贷款金额967.51亿元，较上年末增加4.46%，户数51.67万个，户均贷款金额由18.92万元减少至18.73万元，不良率由0.78%上升至0.90%。此外，100万-1000万（含）贷款不良率上升0.07个百分点至0.85%，千万以上的贷款不良率则有所下降。
2024年6月末，常熟银行拨备覆盖率538.81%，较年初提升0.93个百分点，仍处于较高水平。
尽管经营成果逐年提升，常熟银行对于分红却越发“抠门”。
自上市以来，常熟银行分红率逐渐降低，Wind数据显示，2023年其股息支付率仅20.88%，较上年同期下降4.09个百分点，创上市以来新低。今年上半年，由于股市整体的低迷，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为了保股价，纷纷加入中期分红队伍行列，常熟银行尚未有中期分红计划。
但尽管如此，常熟银行还是受到不少投资者包括社保基金的青睐。截至2024年半年度，全国社保基金110组合、全国社保基金16042组合、全国社保基金413组合、全国社保基金401组合四只基金仍在常熟银行前十大股东行列，合计持股比例达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