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上市公司1元出售股权。
6月30日，*ST九有发布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深圳天天微购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天微购）拟将持有的北京汉诺睿雅公关顾问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诺睿雅）57%的股权，以1元的价格转让给汉诺时代（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诺时代）。
“1元卖子”背后，是*ST九有面临业务转型失利、业绩持续亏损的窘境。连续6年扣非净利润为负值、股价逼近1元红线、控股股东之一致行动人股权被轮候冻结……这家多年来善于保壳的上市公司，如今正站在悬崖之上。
1元出售汉诺睿雅背后，昔日业绩“扛把子”已成负资产
资料显示，汉诺睿雅成立于2006年，汉诺睿雅主要业务为公关营销服务业务，包括从线上到线下的公关服务、线下的营销推广活动、数字营销、品牌咨询等。
作为一家老牌公关公司，汉诺睿雅曾是*ST九有推动业务转型的主要抓手，并持续多年为企业贡献利润，但随着业绩亏损和资产由正转负，最终成为企业急需甩手的“负担”。
2022年至2023年，汉诺睿雅分别实现营业收入6163.34万元和1817.13万元，分别实现净利润321.58万元和-1066.74万元。截至2023年年末，汉诺睿雅资产规模也由“正”转“负”。
公告显示，于评估基准日2023年12月31日采用资产基础法评估，汉诺睿雅全部权益评估值为-4435.84万元，采用市场法评估的股东全部权益则为-800万元。
但实际上，在2020年至2022年间，上市公司*ST九有公关营销服务分别实现营业收入1.42亿元、1.66亿元和1.53亿元，主要来自汉诺睿雅的贡献。但在2023年间，该板块营业收入规模仅有1795.73万元，同比大幅下滑88.29%。
*ST九有表示，由于资产净额为负，根据公司目前的经营情况，各方经友好协商后确定，本次股权转让的价格为人民币1元。
作为接盘方，汉诺时代成立于2023年11月，是一家以从事科技推广和应用服务业为主的企业，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为陈凯，与*ST九有控股股东中裕嘉泰及实际控制人李明不存在关联关系。
业内人士表示，此前A股不乏1元转让资产的先例。例如文一科技1元转让中发（铜陵）100%股权等。急于卖出背后，多数是上市企业面临较大业绩压力，需要回血止损或提升净资产质量。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表示，由于汉诺睿雅长期处于亏损状态，净资产为负值，*ST九有处置该标的能够优化报表数据，变相提升企业的造血能力。
铁打的“壳”子，流水的主业
*ST九有原名石岘纸业，最初其主营业务包括新闻纸、商品木浆、胶版纸等的生产与销售，之后通过重大资产重组改变主营业务，从而实现保壳目的。。
2015年，连续多年深陷亏损的石岘纸业启动重大资产重组，收购深圳博立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博立信）70%股权。同年石砚纸业同步完成了易主，天津盛鑫元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鑫元通）成为公司控股股东。该公司主业变更为物联网应用终端和移动通信终端的研发、设计、生产和销售，主要是手机摄像模组制造及销售业务，但这笔交易也让上市公司多了7564.73万元的商誉。
实际上，新业务引入后，该公司在2016年顺利实现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转正。2016年5月，石岘纸业公告更名为九有股份。2017年，*ST九有营收、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均出现明显增长。
然而这一趋势并未有效延续下去。2018年，受摄像头原材料涨价、人工成本增加和售价下滑等因素影响，该公司盈利状况再次转负，且亏损规模高达2.72亿元。
2018年年底，*ST九有全资子公司深圳九有供应链服务有限公司（后更名为天天微购）购买了北京春晓致信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持有的汉诺睿雅57%股权。
随后的2019年底，上市公司*ST九有对博立信的固定资产及存货进行了处置，剥离手机摄像模组制造及销售业务，公关营销业务则顺势成为*ST九有的主营业务。也是在这一年，为重点布局短视频和直播业务，培育IP资源，*ST九有设立了有量广告、腾博网络及路臻科技。
2020年，在营收继续下滑的情况下，该公司营业利润出现扭亏为盈，但扣非净利润却并未出现好转。此后三年间，*ST九有净利润及扣非净利润数据持续亏损，2023年度财务报告还被审计机构出具“非标”意见，并认为该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存在重大疑虑。
在此之前，*ST九有扣非净利润已连续6年亏损，且在今年一季度，这种情况并未出现改变。
主业不断变换的同时，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也在不断更换。如2017年8月，春晓金控入主盛鑫元通，春晓资本创始合伙人韩越成为实控人。但仅仅一年后，韩越便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上海市公安局奉贤分局逮捕。2021年，中裕嘉泰拟通过受让表决权的方式成为公司的控股股东，李明成为上市公司*ST九有的新实际控制人。
在当前资本市场强监管基调之下，对“铁打‘壳’子，流水主业”的*ST九有，投资者也作出了选择。今年，*ST九有股价腰斩，并在6月12日出现0.99元/股的收盘价格，可能存在面值退市风险。尽管其后来暂时走出“1元退市”危险区，但有可能导致该公司持续经营能力产生重大疑虑和重大不确定性因素却并未消除。
进军化妆品领域，强监管之下能否“死里逃生”？
2023年3月，*ST九有全资子公司天天微购以自有资金400万元收购佩冉化妆品（江苏）有限公司40%的股权。*ST九有表示，公司将营销策划执行服务的产业链延伸至下游行业，利用长期积累的营销策划创意能力、运营经验和整合营销能力进行直播运营和产品宣传，业务范围从为广告主提供品牌推广和产品营销服务扩展至为自有化妆品进行品牌宣传、直播运营并实现销售。
大河财立方记者注意到，截至目前，佩冉美妆抖音官方旗舰店粉丝数量超过33万，天猫旗舰店粉丝数量超18万，店内散粉、睫毛膏、眼线胶笔销量位居前列，产品单价在百元以内。
财务数据显示，*ST九有2023年日化产品板块实现营业收入1.72亿元，营收占比约42.57%。从毛利率来看，日化板块毛利率高达54.72%，高于公关营销板块、互联网信息服务以及租赁和商务服务业三大板块毛利率。
“对于*ST九有而言，进军化妆品提升盈利能力，在大方向是一个布局。但是如何将广告业务和化妆品业务实现更好地融合和巩固，是*ST九有值得深思的问题。”艾媒咨询CEO张毅表示。
近日，*ST九有的股权变更也迎来新进展。
6月14日，*ST九有公告，盛鑫元通持有的公司6980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11.31%，占盛鑫元通持有公司股份的73.20%的股份司法拍卖已经结束，竞买人为丽水市岭南松企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根据京东司法拍卖平台信息，*ST九有6980万股股票拍卖成交价为8355.06万元。
*ST九有表示，若本次拍卖顺利完成过户，盛鑫元通持有公司股份将从9535万股下降至2555万股，持有公司股权比例将从15.45%下降至4.14%，同时北京中裕嘉泰实业有限公司行使的委托表决权下降至4.14%。相关股权变化可能会导致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发生变化。
新“国九条”指出，要进一步严格强制退市标准，畅通多元退市渠道，削减“壳”资源价值。
业内人士表示，在强监管的背景下，上市公司“壳”价值将大大降低。擅长资本运作和重组的*ST九有能否保壳成功将面临重大挑战，提升自身的造血能力才是立身资本市场的一大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