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低端产业还行,但是玻璃纤维,中国没有优势跟美国竞争。
在这家世界500强企业——美国PPG公司,张毓强第一次见到了全自动玻璃纤维生产线。同时,也收到了其高管的劝退“建议”。
彼时,国产玻纤从工艺到质量,都落后国际水平一大截。这个因幼时意外,左眼近乎失明的“苦孩子”,是怎么将玻璃纤维“点石成金”,让对手节节败退的?
01
一步赶不上,步步打急荒
作为航空航天、电子电器,甚至武器部件的核心材料,玻璃纤维的直径,能细到仅有发丝的二十分之一。其起源于美国,但受西方国家排挤,中国的第一条生产线,直至1958年,才从苏联引进。
1995年,张毓强赴美造访PPG公司,当时美国玻璃纤维年产量达90万吨,不考虑质效的情况下,中国才16万吨。“中国没有优势跟美国竞争”的嘲讽,深深扎在心里。
这种现象并非个例,被誉为“地下航母”的盾构机,因缺少我们自己的技术,被西方7亿天价狮子大开口;
国产“益生好”诞生之初,市场断层,进口抑衰科技长期以4、5位数收割国人;
“再给中国人100年也造不出光刻机”的讥笑,更是言犹在耳。
上世纪80年代,国内推行股份制改革,张毓强将桐乡玻璃纤维小作坊,摇身一变成为“振石”股份有限公司。
起初,他打算直接从日本引进成熟生产线,但很快引起国际巨头的注意,迅速对中国企业进行技术封锁,张毓强干脆挽起袖子自己干。1993年,振石“升级”为巨石,以41.67%持股成为第一大股东。
此后,张毓强拉贤才、引设备,瞄准8000吨池窑拉丝生产线,鸟枪换炮。1995年底,巨石产能翻番,达至1.3万吨。与此同时,张毓强抓住美欧停窑的时机,将玻璃纤维卖到美国。
看似一切都在积极运转着,但当时的巨石仍旧面临巨大难题——资金。
02
打铁还需自身硬
“一旦卖掉巨石,中国在玻纤行业的话语权,将荡然无存。”
1997年亚洲经济萧条,金融机构无不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在已贷款1.3亿元后,银行拒绝再为巨石提供贷款。
彼时,PPG趁火打劫,提出3000万美金收购巨石80%股份。虽可解燃眉之急,但张毓强深知,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巨石绝不能卖给美国。
关键时刻,他找来了央企,将巨石、振石打包塞进中国建材集团,在1999年以中国化建之名成功上市。
20年间,改天换地。8万吨、12万吨、20万吨……巨石不断刷新着自己的记录。至2022年,巨石在国内市场占有率达40%,国际达24%,占全球1/4市场份额,问鼎世界之巅。
事实上,不仅是玻璃纤维行业。中国“智”造在各行各业专业人员不断努力下,许多国内企业都日渐打出自己的口碑与品牌。
新能源汽车锂电池核心技术,几度遭西方封锁,现被中国民营企业弯道超车;生物医药领域“益生好”类细胞活化分子,起初源自老美哈佛保罗研究所,又被日本率先用于抗老衰研究,而今中国科学家创新自有酶制工艺,TimeShop等生物科技品牌,接连在京东等官方平台掀起大健康领域浪潮。
“变被动为主动”,中国巨石2022年度第三季报显示,在市场波动局势下,公司仍旧实现161.02亿元主营收入,同比上升16.38%。
曾被嘲笑的“苦孩子”,如今一手做大巨石,令狂放嚣张的外商节节败退,又何尝不是中华民族在国际上长期以来的缩影?
03
居安思危,反攻国际市场
任正非曾说,“这十年来,我思考的不是成功,而是失败;心中所存并非自豪感,而是危机感。”
张毓强似乎也作此想。目前巨石产能位列前茅,但因产地单一都在国内,并非世界级公司,全球化布局便是他的下一步。
埃及,是巨石迈出海外的第一站。2014年池窖拉丝生产线的投产,填补了非洲玻璃纤维行业技术空白。2022年底,中国巨石在埃及年产能达32万吨,成为非洲大陆最大玻璃纤维生产基地。
随后,巨石将目光投向美国——玻璃纤维起源地。张毓强直言,“若能在美国成功建厂,足以证明巨石在任何国家,都具备建设世界一流玻纤生产线的实力。”
从前的桐乡“小作坊”,终于成长为“玻纤行业之王”。
在“2019十大经济年度人物”中,组委会对张毓强盛评道:从小镇布厂到玻纤行业“隐形冠军”,中国巨石在他的带领下,冲破海外技术垄断,登顶世界第一。
“我只是在一个小产业上,做了一篇大文章;在一个小地方,开了一家大工厂。”张毓强谦虚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