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分置改革以后,我国资本市场进入了全流通时代,大股东获得了在二级市场上交易股票的权利。这为大股东侵害中小股东利益提供了新的手段,比如大股东通过信息操纵或违规披露等方式推高股票价格后减持股份获得巨额收益。事实上,近年来我国资本市场上大股东大规模减持套现的事件层出不穷,引起监管层的高度关注。
一、清仓式减持
北京掌趣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掌趣科技),在2012年挂牌上市。随着禁售期的陆续结束,大股东频繁且大规模地减持公司股份。截止2020年5月底,前十大股东持股比例均在10%以下,相比2012年上市时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下降。
掌趣科技各大股东在2015年到2018年期间频繁发生的减持行为,使公司的股权结构极为分散。特别是控股股东接近“清仓式”的减持,直接导致公司失去了实际控制人。
伴随着大股东的减持,公司经营绩效持续下滑,股票价格从2015年的最高价格23.5元一路下跌至2019年1月的3.02元(股票价格向前复权计算)。这家曾经作为手游佼佼者的上市公司,给持有公司股份的中小投资者造成了巨大的财富损失。
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姚文彬,在2012年前也就是公司未上市时,持有公司股份的比例最大,为49.76%。在2012年上市时,公司总股本为1.63亿股,姚文彬持有公司46,156,500股。持股比例虽降至28.20%,但依旧是所持公司股份最多的股东。
截止2020年5月29日,掌趣科技最大的股东为前董事长姚文彬,持股占比接近7%,未参与公司日常经营管理。2016年8月姚文彬辞职,持续减持公司股票套现27.03亿元。2017年12月,刘惠城出任掌趣科技董事长。
截至2020年5月底,刘惠城持有公司股份的数量约为1.67亿股,占总股本的比例约为6.05%,占高管持股比例的99.96%,刘惠城持续增持公司股票的这一行为向市场传达出看好公司未来发展的信心。
二、减持动机不同
掌趣科技各大股东的减持主要集中在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这四年时间里。2015年禁售期一到,各大股东纷纷开始减持公司股份,2013年至2019年发生的减持事件中,2016年最是疯狂,减持次数高达13次,共减持公司股份166,710,804股,减持比例高达为6.01%,减持金额达到1,833,523,328元。
2017年之后有所缓和,但依然存在减持行为。2019年大股东并未发生任何减持行为,纵观掌趣科技近几年的减持状况,虽大股东有权利减持公司股份,但这种大股东频繁减持现象让人很是困惑,值得进一步深究。
在2012年-2020年这9年时间里,我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速放缓。为掌趣科技公司大股东的减持套现提供了一个契机。与此同时,根据WTO公布的相关数据,全球贸易的增长速度下降,由2016年的3.6%降至2017年的2.1%,降幅将近1.5个百分点,预计还会有继续下降的风险。
全球贸易壁垒的增加也加剧了公司大股东减持套现的频繁程度。目前,我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对上市公司的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国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在2015年大额减持之后,面对的是更为错综复杂的外部环境,这也是促使其考虑增减持公司股份的一个重要原因。
三、减持背后的动机
掌趣科技各大股东在进行减持时会充分考虑我国所处的经济环境,进而调整自身投资行为的。其中,公司大股东叶颖涛在2015年股价处于高位时迅速减持套现,交易金额高达44亿,并且在同年7月、8月、11月股价低位时增持公司股份,待2016年宏观经济好转时继续减持套取现金。
一般而言,股东持有上市公司股票有两种可以获利的方式,一是来自公司的现金分红,二是出售公司股份获得投资收益。公司在2015年-2017年这三年中的股利支付率并不高,只有10%左右,远低于行业水平。且2018年和2019年实现的可分配利润为负值,不具备实施现金分红和股票股利的分配条件。
因此,公司大股东难以通过现金红利获取收益,转而依靠减持套现获得高额收益。掌趣科技控股股东姚文彬在2017年发生的减持行为是出于战略性目的,从公司长远发展角度出发,完善产业链,提高公司业绩,助力公司转型升级,走出发展困境。区别于以往非控股股东华谊兄弟和叶颖涛以及姚文彬前三次的减持行为。
作为高新技术企业的掌趣科技,拥有优秀稳定的研发人员是公司核心竞争力的一种体现。在近5年里,掌趣科技的研发人员整体呈下降趋势,说明核心技术人员流失严重。企业内部人员不看好公司运营状况。再加上公司业绩遭遇瓶颈,股价上涨速度慢,甚至开始下跌,使员工对公司失去了信心。
最后导致2017年核心技术人员纷纷的离职,给公司造成较大损失。从公司长远发展角度出发,为留住人才,激励员工,控股股东姚文彬选择在2018年减持公司股份,实施员工持股计划,这一利好消息的发布,有利于稳固军心,让员工不断研发创新型产品。
四、应对措施
掌趣科技自限售股陆续解禁以来,营业收入整体上涨,但涨幅却是逐渐下降的。其实我们不难看出:2017年是一个分水岭,营业收入增长率为-4.69%,资本总额增长率为-0.47%,二者仅相差约4个百分点。在2017年之前,营业收入增长率与资本总额增长率相差很大,高达60个百分点。
在2017年之后,营业收入增长率与资本总额增长率差距缩小,将近11个百分点左右。而二者之间差距的大小正是企业营运效率高低的体现,在2015年,掌趣科技的新增投入资本将近14亿元,其资本总额增长率远大于营业收入增长率,说明企业的运营效率偏低,企业价值下降。
大股东不同的减持动因,带来的经济后果存在差异。非控股自然人大股东叶颖涛长期无序的套现减持以及非控股法人机构大股东华谊兄弟利用减持增加自身投资收益美化财务报表的行为所带来的负面效应较大。
相比之下,控股股东姚文彬战略性意义的减持所产生的经济效应较为积极正面,但效果微弱。其实,基于套现获利的减持,市场往往会有强烈的负面反应,且减持会引起市场股价的波动、经营绩效的下滑、企业价值的下跌和中小股东权益的受损等。
基于公司战略发展的减持,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市场对减持行为的负面反应,短时间内可能出现正向的市场效应。但从长远角度来看,在各大股东前期频繁减持套现获利的影响下,即使是后期合规的战略性减持,所能带来的正向市场效应也十分有限。
完善大股东减持信息披露制度,加强公司股东信息披露义务。当有减持行为发生时,尽可能做到事前、事中、事后透明化披露,让中小投资者尽可能充分了解大股东减持的全过程,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大股东恶意减持行为发生的次数。
小结
监管部门要在减持行为的具体规定上仔细钻研,制定出相应的有效政策,加大管治力度,如对减持金额和方式做出严格且明确的规定,尽可能做到规制上引导大股东有序减持,从根本上减少大股东恶意减持套现的行为,更大程度地消除资本市场的泡沫经济。促使我国高新技术企业持续不断发展,也让资本市场更为正常良性地运转。
公司应该以发展为目标导向,专注于创新力的提升,加大对产品研发的投资力度,不断强化公司自身的竞争优势,保证公司经营业绩稳步上升,公司可以持久发展;实施战略并购后,应加强资源整合力度,充分发挥并购的协同效应。避免因并购失败而发生商誉减值风险,严重影响公司的净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