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价HPV疫苗需求断崖式下滑，至于四价，正在逐渐被市场淘汰。”
近日，一位上海HPV疫苗代理商对长江商报记者表示，在如今愈演愈烈的行业价格内卷“战火”之下，即使在医疗行业从业十一年的他也感到了压力。
在目前的整体形势下，HPV疫苗这种非刚性的医疗产品逐渐开始卖不动了。这也体现在国内各大疫苗上市公司的财报中：2024年上半年，智飞生物、万泰生物、沃森生物等行业龙头，业绩都或多或少出现下滑迹象。
其中，作为HPV疫苗龙头的智飞生物（300122.SZ），更是遭遇业绩股价双杀。
此前，智飞生物发布的半年报显示，今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收182.58亿元，同比下降25.31%；实现净利润22.34亿元，同比下降47.55%。
虽然由于有着默沙东九价疫苗的独家代理权，智飞生物受影响相对较小，但从财务面来看，截至2024年6月末，智飞生物存货达到156.53亿元，增长37.61%，占总资产的28.54%。
而在二级市场上，9月18日，智飞生物股价创下年内新低，报20.38元/股。截至9月25日收盘，智飞生物股价报22.95元/股，较年初最高60.31元/股，大降62%，市值蒸发高达894亿元。
需求下滑代理产品营收跌25.4%
据了解，智飞生物收入主要来自于自主产品和代理产品。
其中，代理产品中包括两款HPV疫苗，即四价及九价HPV疫苗，两款疫苗均属于进口疫苗，都来自默沙东。
此前，由于HPV疫苗需求高，国内较为紧缺，带动代理产品收入快速增长，智飞生物的经营业绩也在快速增长。
2016年，公司营收、净利润分别为4.46亿元、3252万元，2017年—2022年，其营收从13.43亿元增长至382.64亿元，2022年的营业收入是2016年的84.79倍。同期，净利润从4.32亿元增长至75.39亿元，2022年的净利润较2016年增长227倍。
然而，随着国内疫苗厂商开始布局HPV疫苗，各大厂商开始打起“价格战”，再加上市场需求的下滑，影响到了智飞生物的利润。2023年，智飞生物实现营收529.18亿元，同比增长38.30%，净利润80.70亿元，增幅仅为7.04%。
今年上半年，情况更为严峻。公司实现营收182.58亿元，同比下降25.31%；实现净利润22.34亿元，同比下降47.55%。
其中，四价HPV疫苗销量下滑速度最快。“目前市面上九价只有一款，四价已经基本淘汰。”该HPV疫苗代理商透露，“因为四价多出来的两价是针对性病的病毒，并不是针对宫颈癌”。
从批签发量上看，2024年上半年，智飞生物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46.6万支，同比暴跌92.56%；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则同比增长24.48%，但与2023年136.16%的增速相比，已大幅下滑。
反映在业务端，上半年，智飞生物代理产品实现营业收入175.92亿元，同比下降25.4%，毛利率也下降9.91%。
需要关注的是，由于智飞生物的HPV疫苗代理自默沙东，而双方早在2023年1月就签署了疫苗供应协议。根据双方约定，2023年下半年至2026年，HPV疫苗的基础采购金额分别为214.06亿元、326.26亿元、260.33亿元、178.92亿元。
也就是说，2024年，公司至少需要向默沙东采购326.26亿元的九价疫苗。
“内卷”下国产厂商自研谋变
事实上，包括智飞生物在内，在价格战的影响下，HPV疫苗厂商目前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以三家龙头厂商智飞生物、万泰生物、沃森生物为例，三家公司中，除了智飞生物外，沃森生物和万泰生物均销售国产二价HPV疫苗。
此前提到的HPV疫苗代理商告诉记者：“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国产二价疫苗，如果你要说和前两年HPV疫苗紧俏的时候比，现在的需求可以说是断崖式下滑。从去年开始对比前年，我这里销量肯定降了有一半。”
价格也在不断下降。公开信息显示，2022年前，二价HPV疫苗的集采中标价普遍超过300元/支，但在经历多轮降价后，今年8月，二价HPV疫苗中标价格最低已降至27.5元/支。
如此剧烈的价格降幅之下，主营二价疫苗的万泰和沃森日子不好过。2024年上半年，万泰生物实现营收13.66亿元，同比下降67.19%；净利润为2.6亿元，同比下降84.7%。其也坦言，主要是因公司二价宫颈癌疫苗受九价宫颈癌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销售不及预期所致。在类似的原因影响下，同期，沃森生物实现营收14.33亿元，同比下降33.88%；净利润1.71亿元，同比下降62.53%。
虽然由于有着默沙东九价疫苗的独家代理权，智飞生物受影响相对较小，但从财务面来看，仍暗藏隐雷。
截至2024年6月末，智飞生物存货达到156.53亿元，增长37.61%，占总资产比例为28.54%；公司整体的存货周转率从去年上半年的1.78次下降至1.09次，存活周转天数从去年同期的101.4天增长至165.6天。
与此同时，公司应收账款254.7亿元，应收账款周转率从去年上半年的1.05次下降至0.7次，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从去年上半年的171天增长至259天。
二级市场上，智飞生物也在被抛弃。2021年时，智飞生物曾因涉及新冠疫苗概念股价大涨，股价最高时曾触及151.74元/股，总市值接近3700亿元，一度被冠以“疫苗茅”的称号。但此后，公司股价进入下行区间。9月18日，智飞生物股价创下年内新低，报20.38元/股。截至9月25日收盘，智飞生物股价报22.95元/股，较年初最高60.31元/股，大降62%，市值蒸发高达894亿元。
不过，各大疫苗厂商也在不断尝试破局。8月26日，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官网显示，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上市申请获得受理，该产品具体名称为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大肠埃希菌）。据悉，其为首个申报上市的国产九价HPV疫苗。
而智飞生物方面，2024年上半年，公司研发费用为4.61亿元。目前，公司自主研发项目共计32项，其中18项处于临床试验及申请注册阶段。其表示，公司自主研发的四价流感疫苗、四价流脑结合疫苗、15价肺炎结合疫苗等产品有望在未来几年内获批上市。
政策上，也有支持。2023年，国家卫生健康委、教育部、民政部等十个部门联合发布了《加速消除宫颈癌行动计划（2023—2030年）》，明确通过接种HPV疫苗、筛查、治疗等三级预防措施有效防控并最终实现消除宫颈癌。
对于后市，该代理商态度仍然较为乐观：“默沙东九价疫苗价格偏高，等明年万泰的九价出来，本来对价格有所顾虑的人群会有意向，再加上‘2030宫颈癌消除计划’，市场应该会重新有一波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