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苏证监局下发的一则《行政处罚决定书》彻底揭开了金通灵（300091）长达6年的财务造假之路。
来源：江苏省证监局官网（2023年12月25日）
据调查，2017-2022年间，金通灵及其子公司（上海运能、江苏运能和泰州锋陵）通过多种手段虚增、虚减公司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最高虚增利润总额约1.46亿元（2017年），占当年披露利润总额的103%。上市仅13年（2010年登陆创业板），6年财报均经过“人工雕琢”，真是造假成瘾。
当然，根源还是业绩不灵，管理层心思不正。
一、业绩不灵，造假来凑
据财报披露：金通灵是一家以工业鼓风机、离心空气压缩机、新型高效蒸汽轮机、工业锅炉、液态制冰机、氢燃料电池空气压缩机等高端流体机械制造为核心的制造服务企业。听起来产品五花八门，说到底就是一家工业设备制造服务企业。
2010年上市之后，公司的营收一直不温不火，甚至增速有所下降。
数据显示：2015和2016年，公司营收同比增速仅为5%左右。不仅营收增长性欠缺，公司的销售净利率也是少得可怜。2014-2016年间，公司的销售净利率最高才4.13%，有种“夹缝求生”的感觉。
面对业务增长疲软，金通灵开始进行“开疆拓土”。
公开信息显示：2016年，金通灵正式成为泰州锋陵的控股股东；2017年，又以股份支付形式将上海运能收入麾下，成为其全资子公司。然而，从结果看，三者却组成了“作假小分队”。
泰州锋陵—股权结构
根据《行政处罚决定书》：2017、2018、2021和2022年间，金通灵分别虚增收入为5.01亿、5.5亿、0.69亿和0.15亿元，分别虚增利润总额为1.46亿、1.48亿、0.74亿和0.43亿元；2019年，公司虚减收入1.97亿，虚减利润总额约0.39亿元；2020年，虚减营收约0.05亿元，虚增利润总额约0.57亿元。
若扣除以上“虚增”金额，金通灵从2017年至今，除2019年实现约1.6亿的利润外，其他年度均为亏损。2022年，更是巨亏约3.8亿。
利润总额
二、瞒天过海，胆大包天
那么，金通灵到底是如何作假？又是如何做到，6年时间成功瞒天过海的呢？
作为一家高端设备制造服务公司，金通灵所承接项目的建造周期一般较长，一般是按完工进度进行收入确认。
那么，完工进度具体以什么衡量呢？并无统一规范。惯常操作为，按项目实际的完工程度、已发生成本占预测总成本的比例或者第三方机构的监理报告。具体选择哪种，就是企业自己的主观估计。
而这恰恰就让金通灵有了可乘之机。
据《决定书》披露：金通灵一方面通过上海运能和江苏运能伪造工程形象进度以及发货单等凭证，从而“虚高/低”完工程度，人为调整公司利润；更有甚者，控股子公司泰州锋陵，根本未发货都可确认收入，退货也不冲销收入，真的是胆大包天。不知，到底是谁给的勇气？
来源：江苏省证监局官网（2023年12月25日）
老实说，金通灵的作假手段并非非常高端。只要对整个业务流程进行测试，对内外部资料进行查看和相互佐证，应该不难发现，但金通灵却连续六年成功瞒天过海。
作为公司审计师的大华会计师事务所，更是连续6年对其年报出具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笔者不禁怀疑，到底是大华的业务不行，还是早已沦为金通灵的保护伞？
三、股价下跌，还有未来吗？
刚因财务造假被罚，2023年巨额预亏又来了。
据公司公告，2023年公司预亏3-4亿元，相较于2022年，丝毫无改善。看来，2022年只是巨亏的开始。
来源：公司公告（2024年1月26日）
双重打击下，金通灵的股价频频跌停。2月2日收盘，股价仅剩1.85元/股。一直下去，恐怕距退市不远了（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股，将面临面值退市）。
为免于退市，公司开始积极救市。2月2日公司公告显称：公司部分董监高及核心管理人员将公开增持公司股票，合计增持金额将不低于458万元。
来源：公司公告（2024年2月2日）
但市场似乎并不买单，近日公司股价的连连下跌就是市场最好的态度。
此外，更有市场预期，作为南通当地的重点上市公司，控股股东南通产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将会救公司于水火。但面对一个业绩一塌糊涂，以及一群心思不正的管理层，可以救但能否救活，恐怕相当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