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为期10天的2024年国家公务员考试报名落下帷幕。数据显示，自报名系统开通以来，截至10月24日17时30分，2024国考报名总人数达2913891人，首次突破290万人，再创历史新高。平均竞争比为66∶1，略高于去年的60∶1。同时，今年也是国考招录连续第六年扩招，根据招录计划，新一年国考共计设置了18948个岗位，共计划招生3.96万人，同比实现扩招6.7%。
水涨船高的报名人数，对于公考培训机构无疑是个利好消息，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公考培训企业正在走出去年的不利境地，或将迎来新的暴发期。行业三巨头的表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10月23日，华图山鼎披露了华图教育成人非学历培训业务的主要财务数据，表明华图教育正在发起第六次上市冲击；粉笔上半年净利润2.88亿元，同比增长201.2%；作为三巨头之首的中公教育同样连续三个季度实现盈利。然而，对于中公教育来说，资金链紧张的问题始终如影随形，尤其是此前的“退费问题”一直未能解决，也让外界对其扭亏为盈的成色产生了怀疑。
艰难转型实现扭亏为盈
10月11日晚，中公教育发布2023年三季度业绩预告。报告期内，中公教育预计前三季度实现净利2.15亿元至2.55亿元，相比去年同期增长126.13%至131%。其中第三季度业绩预计实现净利1.33亿元至1.73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94.93%至153.54%，环比第二季度增长130.62%至199.97%，第三季度业绩同比、环比均实现大幅增长，且也是中公教育连续三个季度实现盈利。
中公教育方面表示，报告期内实现业绩增长的主要原因是，前三季度在市场拓展和内部管理等方面继续严格执行审慎稳健的既定策略，多项举措持续取得成效。一方面中公教育继续调整产品结构，坚持实收为主利润至上，把关业务源头；另一方面则继续调整人员配置，优化业务布局，提升运营效率。
单从业绩表现看，中公教育今年启动的“复苏整固行动”似乎卓有成效。“公司目前在降低公考培训业务的比例，更多地向职业技能培训、就业促进服务等领域延伸。”中公教育江苏分校相关负责人表示，以研究生考试为首的学历提升培训正在成为公司业务新的增长点。
同时，针对此前饱受争议的“协议班”，中公教育也进行了相应调整，高退费协议班型占比大幅降低，转型为以提升实收班课程占比的收款模式。据中公教育工作人员介绍，“考不过退费”的协议班已经取消高退费班型，退费比例降至50%-70%，“考过交费”的协议班需要预付70%左右学费，考过后补交剩余学费。“目前，不退费的实收班课程已经占全部课程的70%以上。”该工作人员补充道。
此外，作为线下公考培训巨头的中公教育也加强了对线上培训的投入。中公教育在9月推出了“AI数智系统班”，并上线了数字员工“小鹿老师”等产品，以扩大自身高附加值产品的竞争优势。据内部人士透露，近期还会有AI产品投入市场应用，而随着中公教育在技术方面的不断发力，中公教育预计会有多种形式的AI产品上线，打造“AI+就业”领域内的新增长空间。
18亿元揭示中公融资阵痛
不过，对于中公教育交出的这份漂亮的“答卷”，不少行业观察人士表示怀疑。9月6日，中公教育曾发布公告称，向湖南省财信信托借款不超过18亿元，用于补充流动资金。这表明中公教育仍然存在融资困难、资金紧张等问题，消息一出，资本市场反应明显，股价跌幅一度超过16%。
“湖南省财信信托的借款利率为9.5%，而目前银行贷款的成本大概在4.35%左右，中公教育选择向信托机构贷款表明其仍未获得银行‘信任’，所以不得不付出更高的融资成本。”金融从业者孟凡告诉记者。据知情人士透露，2021年业绩亏损后，曾在中公教育长时间循环的数十亿元银行贷款陆续抽离避险，仅2022年一季度中公教育便偿还了15亿元贷款，这也导致中公教育资金链高度紧张，一度濒临“暴雷”。
此后，中公教育曾多次尝试争取银行授信，但收效甚微。2022年4月中公教育发布公告称，拟申请总额度不超过70亿元的综合授信额度，但2022年年报上，短期借款处为空白。直至今年3月，中公教育旗下子公司向某银行成功贷款4000万元，方才打开局面。此后，9月4日中公教育临时股东大会表示，拟向银行、信托及其他金融机构申请总额度不超过50亿元的综合授信额度。
“融资对中公教育至关重要，甚至决定其生死存亡。”有接近中公教育的人士坦言称，“一方面，中公教育需要大量资金处理存量退费问题，否则会影响2024年学员招生；另一方面，由于产品结构调整带来的营收下降和现金流出，中公教育也需要外部融资以推动下一步转型。”
事实上，回顾中公教育的发展历程，业绩无论是高歌猛进，还是四面楚歌，其都需要大量短期借款作为流动资金，这是由中公教育高杠杆、高流通的业务模式所决定的。在上述接近中公教育的人士看来，中公教育可能并未走出资金紧张的困境，但也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退款承诺何日才能兑现
对于18亿元信托借款的用途，中公教育董秘曾表示，第一期10亿元左右资金到位后，将专款专用于处理存量退费问题，这将有助于加快业务恢复速度。然而，对于等待退款的学员们来说，中公教育本已迟到的退款承诺仍然看不到兑现的希望。
“7月初向老师申请了，过了2个多月，不退也没有说法。说是没钱，要么是分期，分期又没有个退费时间。”中公教育南京分校门口，有家长和学员激动地表示。
南京市秦淮区瑞金路街道综合执法局工作人员表示，近期，瑞金路街道接到多位学员对于中公教育退费延迟的投诉，正积极调查协调此事。据该工作人员透露，中公教育正在筹措资金，争取分批次退款，“江苏有一万多个学员退费，全部还完要1.82亿元。目前中公讲的就是说总部在融资也好，都是在努力筹钱，就陆续在退。让它给学员一个安抚，至少你要告知学员这钱大概什么时候能退。”
值得注意的是，中公教育退费难问题已持续一段时间，不少学员已被拖欠退费近一年时间。“我去年10月底便向中公教育申请了退款，但至今仍未收到退费。”学员小辰告诉记者，“曾多次前往分校讨要退费，但工作人员以各种理由搪塞，后来甚至不予理睬。”据小辰所说，中公教育曾提出分12期退费的方案，“当时感觉不靠谱，所以我坚决不接受，有一起培训的同学接受了该方案，但在收到两期退款后也没有了下文。”
“学员面临最大的问题是维权困难，中公教育的多数协议书约定，出现纠纷时，学员只能向其所在地北京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或向北京仲裁委申请仲裁，维权成本相对较高。”小辰的代理律师告诉记者，“因为关于中公教育的起诉过多，对接的法院工作人员曾表示不堪重负，现在诉讼还面临排期过长的问题。”
尽管中公教育方面表示，正努力筹措资金退费，且退费进度也在加速，但仍有大量学员并未收到退款，仅黑猫投诉平台上，便有超过9万条针对中公教育的投诉。有从业者表示，因为海量的退费违约问题，中公教育正面临市场“信任危机”，这将反映在其2024年招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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