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董事会和我个人的历史使命都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公司的事情要靠年轻人干，让有朝气的人干。”在2018年年度股东大会上，金禾实业（002597，SZ；前收盘价48.08元）实际控制人杨迎春表示。当时，杨迎春宣布自己不再担任公司董事长，在随后召开的董事会会议上，杨迎春之子、生于1989年的杨乐履新金禾实业董事长，正式成为公司舵手。
在10月28日晚，金禾实业宣布聘任杨迎春为公司顾问，一年的聘任费用高达175万元，这一聘金超过公司所有高管的年薪。在杨乐的执掌下，金禾实业2019年、2020年的业绩有小幅度的下降。自2021年以来，受益食品行业的无糖风潮，金禾实业的业绩明显回升。业绩低迷时，杨迎春不出山，在行业景气度上扬的背景下，他也获得金禾实业“高薪返聘”。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发现，A股过往也存在着一些聘任实际控制人为顾问的案例。但这些公司的业绩整体表现平平，顾问是否发挥了有效价值很难评判。还有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遭质疑后，退回顾问费用，并称将免费提供顾问服务。
原董事长出任公司顾问
据金禾实业公告，公司董事会第十九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公司签订〈顾问协议〉暨关联交易的议案》，同意公司与公司实际控制人杨迎春签订《顾问协议》，聘请杨迎春为公司顾问，期限自2021年10月至2022年10月，顾问费用为175万元。上市公司表示，杨迎春将为公司发展战略、市场规划、业务发展规划及经营管理等方面提供咨询建议及顾问服务。
相较于金禾实业管理层的年薪，175万元领先了一大截。2020年度，金禾实业18名董监高人员从公司获得的税前报酬合计为825.11万元，其中税前报酬最高的为董事、副总经理孙庆元（74.84万元）。
杨迎春出生于1964年，是金禾实业控股股东安徽金瑞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与金禾实业董事长杨乐为父子关系；二者共同为金禾实业实际控制人。杨迎春是金禾实业发展壮大乃至推动公司上市的灵魂人物。2009年3月至2019年4月，他一直担任着金禾实业董事长。
2019年4月，杨迎春之子杨乐被选举为金禾实业董事长，宣告公司进入杨乐时代。
在杨迎春完全交权之时，金禾实业正处于滞胀时期。2018年，金禾实业的营收和净利润一改前几年同比上涨的趋势，出现了小幅度的下降。在杨乐掌舵的2019年、2020年，金禾实业的业绩也没能扭转下滑态势。
这种局面进入2021年后大为改观。金禾实业的产品包括甜味剂、香料等等，食品添加剂是公司主要的业务之一。近年，无糖产品热度不断高涨，这也使得各大饮料企业纷纷推出对应产品。坐拥高倍甜味剂安赛蜜、三氯蔗糖领先产能的金禾实业，自然成为受益者。今年前三季度，金禾实业营收达40.19亿元，净利润为7.13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48.20%、33.82%。
在公司经营回归上升趋势的背景下，金禾实业缘何聘任已经退任两年多的杨迎春为顾问，顾问费用又为什么远超公司高管年薪？对此，记者10月29日曾拨打公司证券部、董秘办公开电话，但无人接听。
A股实控人顾问“众生相”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发现，A股市场过往也存在着一些聘任实际控制人为顾问的案例。
2018年4月，ST中天（600856，SH；前收盘价2.25元）宣布聘任公司创始人、时任实际控制人邓天洲为公司高级顾问，为公司战略发展规划等方面提供指导建议。彼时的ST中天已经历经多年稳定增长并正在筹划重大资产重组。2018年7月，邓天洲还接替黄博成为ST中天总裁。
不过，彼时的ST中天已经疲态初现。一方面，邓天洲自身陷入债务纠纷，部分持股遭冻结；另一方面，ST中天本身也出现到期债务未能按期偿还等危机。2018年度，ST中天净利润亏损超8亿元。2019年、2020年，上市公司延续巨亏状态。
2017年6月，众生药业（002317，SZ；前收盘价8.42元）宣布与时任控股股东张绍日签署顾问聘用协议；聘用期限为五年，顾问费用为2.96万元/月（含税）。张绍日出生于1956年，于2016年12月卸任众生药业董事长职务。2015年、2016年，众生药业盈利同比上涨幅度均超过30%。2017年、2018年，众生药业盈利同比增幅分别为1.39%、3.70%。遗憾的是，张绍日于2019年5月因病医治无效逝世。
类似事件中，影响最大的无疑是ST三五（300051，SZ；前收盘价4.19元）聘任龚少晖任顾问一事。
2020年3月下旬，厦门证监局向ST三五出具《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其中提到，公司控股股东龚少晖卸任公司董事及高管职务后，仍在公司报销与履行顾问职责无关的差旅等费用；公司于2019年8月20日与龚少晖签订《顾问协议》，约定自协议生效之日起至公司章程规定的营业期限届满之日，每月向龚少晖支付顾问费4.3万元，该关联交易未经公司董事会审议并及时披露。“《顾问协议》期限过长，未明确具体的服务事项。”厦门证监局认为。
ST三五此后披露，公司在6个月里向龚少晖支付了25.78万元的顾问费用。
“上市公司默默养着离职的实控人”、“三五互联（即ST三五）沦为实控人提款机”……当时，投资者对此十分愤懑。深交所也就此下发了关注函。
面对监管层以及投资者的质疑，ST三五此后宣布，龚少晖已退回公司已支付的全部顾问费，且今后还将继续为公司提供免费的顾问服务。
有上市公司董事会秘书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某种意义上，可以把顾问费用理解为上市公司向股东发放的一笔退休金，这种行为会显得有些“小气”，上市公司毕竟是公众公司，不是自家小金库。但他同时也表示，这种情况也不能一概而论，一些合理的顾问服务收费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