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肝素龙头海普瑞进入“多事之秋”。先是公司全资子公司开年便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引发各方高度关注。随后的3月底，海普瑞发布2023年年报，但业绩不尽人意。不仅营业收入同比下降23.94%，同时公司出现上市以来首次亏损，亏损额达7.83亿元（人民币，下同）。年报发布后，海普瑞又于4月初收到了深交所的年报问询函。
日前，海普瑞针对年报问询函所关注的业绩变动、存货、海外销售、电信诈骗事项等问题逐一进行了回复。值得一提的是，针对电信诈骗事项的影响及会计处理，海普瑞称其计入营业外支出，对公司2023年、2024年税前利润和净利润影响分别为7452.44万元、1555.95万元。
主要产品收入下降引关注
海普瑞于1998年成立于深圳，是拥有A+H双融资平台的跨国制药企业，主要产品和服务包括依诺肝素钠制剂、肝素钠和依诺肝素钠原料药以及大分子药物CDMO（合同开发和生产组织）服务。
尽管深耕肝素领域多年，但海普瑞近期却交出了一份不尽人意的“成绩单”。年报显示，2023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54.46亿元，同比下降23.94%；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7.83亿元，同比下降207.68%，为上市以来首次亏损。
从产品层面来看，2023年海普瑞主要产品收入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肝素钠以及低分子肝素钠原料药实现营收13.08亿元，同比下降51.09%；制剂产品实现营收29.79亿元，同比下降7.21%；CDMO实现营收9.67亿元，同比下降10.80%。
公司主要产品收入均下降引发了监管的高度关注，深交所在年报问询函中要求海普瑞“结合产品结构，说明肝素钠以及低分子肝素钠原料药、制剂产品销售收入变动的原因。”
对此，海普瑞回复称，2023年，全球的肝素产业供应链受宏观扰动因素的影响，整体需求表现疲软。根据中国海关数据，2023年中国肝素出货量同比下降逾三成，为近十年以来的最低谷。主要是2023年终端需求回归常态，事件期间积累的药品库存较大，行业面临去库存压力，加之经营成本上升，原料药客户的采购策略更为审慎，在报告期内纷纷延后及暂缓采购，国内的API（原料药）行业受到较大的冲击，对API业务整体出货影响甚为显著，导致报告期内集团API业务收入较大幅度下跌。制剂业务虽然也受到全球去库存这一大背景的影响，但由于公司制剂主要销售地区欧洲各国家的药品库存管理机制相对成熟，去库存压力较小，使得公司制剂业务收入下降较低。
经营性现金流变动趋势与营收净利相反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海普瑞2023年营收出现较大幅度下降、归母净利润首次出现亏损，但其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却出现大幅增长，与公司营收、归母净利润变动趋势相反。
年报显示，2023年，海普瑞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3.98亿元，同比增长152.63%，公司解释称主要是报告期内公司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大幅减少所致。其中，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入64.40亿元，同比下降19.87%；经营活动现金流出60.42亿元，同比下降31.29%。
这也引发了监管的关注，对此，深交所要求海普瑞结合现金流量表主要项目及补充资料，分析说明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变动趋势与营业收入、归母净利润变动相反的原因。
针对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与归母净利润的变动趋势相反，海普瑞称主要是因为2023年度的若干调节项目即资产减值准备和投资损失同比增加合计12.40亿元（未考虑相关递延所得税影响），以及2023年度因存货采购减少导致存货增加金额同比减少15.32亿元，上述调增因素导致2023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的同比变动在归母净利润同比减少15.17亿元的基础上调增合计27.72亿元，即仅考虑上述主要影响因素的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的同比变动为增加净流入12.55亿元，与归母净利润同比减少15.10亿元的变动趋势相反。
而针对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与营业收入的变动趋势相反，海普瑞称，主要是因为2023年度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的同比减少金额大于2023年度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的同比减少金额。2021年下半年起，公司出于未来订单和原材料的价格考虑增加存货库存，因此2022年度购买商品支付的现金较多导致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较少。在进入2023下半年后，由于经营环境的大幅改变及市场挑战，公司加大对现金流的管控，优化供应链策略，使得第三季度及第四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分别净流入3.09亿元及6.32亿元。2023年度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同比减少28.20亿元，而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同比减少仅13.36亿元。
库存基本都在质保期内
此外，计提存货跌价准备与电信诈骗事项亦对海普瑞业绩影响较大。
据悉，2021年至2023年末，海普瑞存货期末账面价值分别为47.08亿元、68.44亿元、66.54亿元，占总资产比例依次为24.64%、32.88%、34.65%。2023年，海普瑞确认了8.55亿元的存货跌价损失，主要原因系2023年第四季度以来肝素产品售价大幅下滑，导致部分库存产品及原材料的可变现净值低于账面价值。
基于此，在年报问询函中，深交所要求海普瑞进一步拆分2021年至2023年末原材料、库存商品和在产品的具体类型、金额、库龄结构及保质期，并结合公司生产经营规划、存货储备战略及同行业可比公司情况，说明公司存货金额持续较大且占总资产比例持续较高的具体原因。
针对库龄结构及保质期，海普瑞主要表示，2021年至2023年公司存货库龄主要在1年以内。2021年至2022年备货时期的原材料以及库存商品库龄从1年以内部分转移至1年至2年，导致库龄结构有所变化，但库存基本都在质保期以内。公司主要存货肝素粗品原料具备单位价值较高、储备占地相对较小、生物活性稳定保质期较长的特点，公司也具备规模储存的条件。公司现有的储存条件下，肝素粗品的质保期可达到10年以上；肝素及低分子肝素钠原料药保质期至少为5年，肝素制剂和低分子肝素制剂产品质保期为2年至3年，所有产品基本都在质保期以内，临近效期或过期的产品均已按企业会计准则的规定计提相应减值准备。
同时，针对公司2022年至2023年存货较大且占总资产比例持续较高，海普瑞称其原因主要在于三方面：一是2021年前肝素粗品的安全库存较销售增速严重偏低，2021年下半年肝素粗品市场下行后，公司加大采购量以补充安全库存至匹配销售增速的合理水平。二是公司主要购买的粗品在中国粗品市场属于比较高端和稀缺的产品，同时公司每年的粗品需求量非常大，公司在正常年度很难积累战略库存；而原材料价格自2021年底开始从高位下跌，下跌伴随着可采购量的增加，公司为满足未来在全球范围内持续提升市场份额的战略部署，需要加大战略库存。三是公司制剂产品销售占比最高，且销售规模处于逐年增长的趋势，2023年因终端去库存而稍有回落，但仍然保持稳定的市场份额。制剂业务经营周期相比于肝素原料药更长，对存货的安全库存要求更高，结合公司关键物料的备货周期、原料药和制剂的生产周期、运输周期、销售周期以及应急安全库存等因素，公司需维持一定的库存水平。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年报显示，海普瑞全资子公司Techdow Pharma Italy S.R.L.（下称“天道意大利”）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涉案金额约1170余万欧元，公司实际控制人李锂于2024年3月14日通过海普瑞控股股东深圳市乐仁科技有限公司向公司先行垫付款项合计8980.96万元。在年报问询函中，深交所要求海普瑞“说明上述事项对公司财务报表的影响以及相关会计处理”。
对此，海普瑞回复称，报告期内，公司子公司天道意大利遭遇犯罪团伙电信诈骗，对集团合并财务报表的影响为：2023年被诈骗转账的金额约974万欧元（折合人民币7452.44万元）计入营业外支出974万欧元，对税前利润和净利润的影响为7452.44万元；2024年被诈骗转账的金额约200万欧元（折合人民币1555.95万元），计入2024年营业外支出，对2024年税前利润和净利润的影响为人民币1555.95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