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恒生指数公司对恒生A股可持续发展指数成份股进行调整，剔除招商蛇口(001979)、金风科技(002202)、中国平安(601318)等7家上市公司，同时，将中国移动(600941)、山东黄金(600547)、中国银行(601988)等7家公司纳入指数。
这一交易型指数包括可持续发展表现最卓越的内地上市公司，同时，恒生内地及香港可持续发展企业指数的成份股随之同步变动。另外，恒生A股可持续发展基准指数剔除43只股票，另纳入26只股票。
恒生指数是境外最早发布针对A股市场ESG指数的公司。其ESG评级体系与标普类似，均基于公开资料及问卷调查综合得出公司评级，且其发布的A股可持续发展企业指数近5年表现优于其他恒生ESG相关指数。
由于这一指数兼具可持续属性和良好的表现，我们且对其一探究竟。
01
7只股票被从成份股中剔除
作为金融市场投资的重要参考，指数成份股进出，向来反映并影响资本对标的股票的态度。
A股2018年“入摩”“入标”，2019年“入富”后，摩根士丹利、标准普尔、富时罗素等海外指数编制机构逐渐将A股公司纳入各自的重要指数，这也引导外资纷纷入场投资相关公司。
而后，随着ESG投资崛起，ESG指数关注度越来越高，尤其是在2022年，因特斯拉被剔除标普ESG 500指数，惹怒马斯克，达到顶峰。
处于国际金融市场前沿的香港机构，也较早关注ESG领域，并向外资推介内地公司。
早在2010年，恒生指数公司就已开始关注A股公司ESG表现，推出A股可持续发展企业指数。这一指数采用正向筛选的方法，会从沪深港通北向交易的A股中，筛选出近12个月平均市值前300的股票，然后按照其可持续发展表现进行评分，并选取排在前30名的股票。恒生指数公司方面表示，这一过程会遵循市值及成交量准则，以确保指数的高投资性(表1)。
每年，恒生都会在中下旬发布指数检讨报告。历年报告显示，被剔除的股票都未能满足该指数的ESG评级排名、市值或流动性要求。
经计算，本次被剔除的7只股票，平均市值排名均保持在2699家沪深股通股票的前300名。除了中国平安评级遭到下调、中远海能评级上调之外，其他公司评级并未发生变化。以此来看，成份股变动原因主要为可持续发展评分排名变化。被剔除的金风科技的A+评级还高出被纳入的6只股票，或因流动性要求未达标(表2)。
恒生官网给出的细分领域得分则显示，7家被剔除的公司，在S(社会责任)领域的个别二级主题方面的得分偏低，比如社区参与和发展等，北方华创、青岛啤酒、中国平安在G(治理)领域的得分相对偏低，用友网络在E(环境)领域的得分偏低。
值得一提的是，被剔除的金风科技于2019年被恒生纳入这一指数，并且曾于2020年、2021年连续两年获得明晟MSCI对A股公司给出的最高ESG评级——AA级，而2022年之后，其级别连续两年遭到下调，目前仅为BBB。MSCI指出，其在S领域的人力资本管理及G领域的公司行为方面处于行业落后水平。
此外，指数成份股的变动非常频繁，每年都有数家公司被剔除或被纳入，例如中国神华(601088)、中国东航(600115)近10年间已两进两出，30余家公司曾入榜后又被剔除。
那么，恒生指数公司如何给上市公司进行ESG评级?A股公司的ESG评级结果又如何?
02
A股公司ESG评级整体低于港股4个子级
自2014年以来，恒生指数每年3-6月都会委托非营利机构香港品质保证局(HKQAA)，对指数候选公司进行可持续发展评级。
HKQAA参考国际标准化组织发布的社会责任指南ISO 26000和全球报告倡议组织(GRI)发布的《GRI可持续发展报告标准》等国际标准，开发出可持续评级体系，并基于网络上公开资料，对企业ESG表现进行评估，然后在4-6月向候选公司发放问卷以确认和审核其信息，并于7月根据公开信息及反馈信息将评分和评级交付给恒生指数。
相较于其他评级公司单方面根据现有公开资料给出结果的方式，HKQAA和标普类似，借助企业公开信息及问卷调查结果得出综合ESG评分，相对公允。官网显示，其问卷提供了获得特定分数(1-5分)对应的标准与指导，鼓励公司通过完成问卷，并提交支持性证据来提供相关绩效信息。
根据其评级方法，ESG三个子领域中，只有S领域分成5个二级议题，包含消费者议题、劳动实务、公平运营实务等，E、G领域均仅有一个二级议题(表3)。
2023年，HKQAA对评级方法做出调整：3个子领域使用相同权重，然后，针对不同行业设定不同的二级主题相关性，最终，结合问卷评估结果，应用相关性评级、问责评级、国家风险评级、行业风险评级和媒体监测评级来确定得分，并给出对应级别和评价(表4)。
截至2022年底，分别有1499只A股股票和484只港股股票获得HKQAA给出的ESG评级，A股公司中，无一家获得可持续性评价(AA-及以上)，最高级别为A+，占比不到1%，而超过35%的A股公司仅获得BB+。
其ESG评级中，相较于港股公司的标准正态分布，A股公司则呈现明显的右偏分布特点，且整体低于港股公司4个子级，如A股的A+级公司占比，与港股的AAA级公司占比相近(图1)。
图1：A股及港股ESG评级分布
资料来源：恒生指数(2022年度评级)
对应的，A股公司ESG评级平均分(41.7)显著低于港股(53.3)，且近年分数呈逐步下降趋势。
恒生发布的2022年度指数检讨报告显示，A股在7个二级主题上的得分均低于港股，差距主要体现在环境、社区参与及发展，公司治理则是二者差距最小的一项。具体从影响评分的细项来看，A股公司的环境政策普遍改善，但气候应对管理不足、缺少中短期净零目标策略披露或承诺，最终，环境这一核心主题的评分下降。
不过，有意思的是，尽管A股ESG评级远不及港股，但从指数表现来看，同样是选取ESG评级排在前30的股票，A股可持续发展企业指数的表现近期却显著高于对应的港股指数：近3年，A股这一指数的年化回报率达到6.8%，不仅跑赢基准指数，还居于恒生ESG相关指数之首，且波动率也较低(图2)。
图2：恒生可持续发展系列指数近三年的回报率及波动率
资料来源：恒生指数
那么，跟踪恒生可持续系列指数进行ESG投资的金融产品表现如何?
03
5只ETF跟踪恒生可持续系列指数，表现较好
恒生编制的指数，被指数期货和期权、指数基金等指数挂钩产品和衍生工具广泛使用。官网显示，截至2023年7月31日，追踪恒生指数系列的被动式产品，资产管理总值达到619亿美元。而其发布的ESG相关指数，长期表现显著优于恒生指数，体现其兼具可持续发展及回报率优势，尤其是恒生气候变化1.5℃目标指数(图3)。
图3：恒生可持续发展系列指数长期表现显著优于恒生指数
资料来源：恒生指数
指数走强，会吸引被动指数产品跟踪。据香港交易所数据，目前香港市场共计5只ETF跟踪恒生ESG相关指数，其中，3只跟踪恒指ESG增强指数，跟踪恒生A股通低碳精选指数和恒指ESG增强精选指数的分别有1只。5只ETF中，4只成立于2022年，1只成立于2023年。
截至2023年9月25日，基金规模最高的华夏恒指ESG ETF，规模为7.53亿港元，其次是易方达香港恒指ESG增强指数ETF，规模为5.68亿港元。这两只ETF追踪的均是恒指ESG增强指数。
纵观香港市场，272只ETF基金的资产净值中位数仅有0.87亿港元。相较之下，跟踪恒生ESG相关指数的ETF，资产净值表现相对较好。
最新成立的恒生A股低碳指数ETF，资产净值为1.12亿港元，其跟踪的A股通低碳精选指数采取负面筛选策略，从恒生A股通300指数中，剔除联合国全球契约评分(UNGC)结果为不合格的以及包含争议性业务的公司。
根据恒生官网数据，剔除掉以上成份股后，该指数加权平均碳强度为124.36吨二氧化碳当量/百万美元收入，相较剔除前降低了44.76%，同时，其近半年以来的表现均优于恒生A股通300指数，近6个月、3个月、1个月收益率分别高出0.08、0.5、0.3个百分点，实现低碳投资的同时获取超额收益。
尽管5只ETF中，只有1只跟踪A股ESG相关指数，但却实现了0到1的突破，成立不到一年，资产净值就已超过香港ETF基金中位数，显示其具有较高关注度。
不过，近年表现较佳的恒生A股可持续发展指数却并无ETF对其进行跟踪，或许A股ESG评级级别整体偏低仍是其中关键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