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老火（情况不乐观），虽然国庆排了班，但就不知道游客会有多少……”9月29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丽江股份（002033，SZ）遇到的索管部员工告诉记者，往年的十一黄金周前，他往往已经被调去玉龙雪山景区帮忙，但今年甚至比不上去年。
8月5日，云南出现新冠肺炎德尔塔感染病例后，暂停跨省游；9月15日，云南重新恢复跨省游，作为历年黄金周热门旅游目的地，丽江今年表现如何？
临近十一黄金周，9月29日，丽江股份董秘杨宁、副总经理崔文进接受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的专访，作为云南丽江唯一一家旅游上市公司，拥有索道（玉龙雪山、云杉坪、牦牛坪三条索道）、演艺（印象丽江实景演出）、酒店三大业务，丽江的旅游状况或能从中窥见一斑。
下半年没有旅游旺季
8月17日，丽江股份披露2021年半年报，今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收2.02亿元，同比增长113.8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005.57万元，同比增长141.69%。
上半年营收、净利双增，崔文进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下半年的情况显然比不上上半年。
根据丽江股份年报里的介绍，由于每年的三季度学生暑期长假，亲子游、毕业游、避暑游集中，为传统旅游旺季，是客流量最大的季节。
但今年5月以来，德尔塔变异毒株传入中国，各地疫情持续零星散发，局部疫情反弹和严格防控成为常态，8月5日，云南出现新冠肺炎德尔塔感染病例后，暂停跨省游，旅游旺季丽江却游客稀少。
“去年春节时疫情刚发生，全国停工停产，我们也在第一时间关停了相关业务，受疫情影响大，但到二月底三月初，逐渐复工复产，到了下半年的时候就恢复很好了，并且旅游的累积效应一下子爆发，上半年和下半年完全是黑白两面，上半年很惨，但下半年一下子就翻红了。”崔文进感叹：“去年的传统旺季如约而至，但今年就没有了……”
当地一家旅行社的工作人员也介绍称，往年旅游旺季前往玉龙雪山的游客数量超过2万人，但今年只有四五千人，其骄傲地回忆起，曾经玉龙雪山的索道票至少提前一周就会被抢光，“现在你不用提前抢票，去现场买就可以了，会有票的。”如今，他只感到落寞。
崔文进回忆起疫情刚发生的时候，仍感到心有余悸，“当时完全没有经验，突发的事情太多了，你也知道，每一个决定都会对集团和公司产生很大的影响，但你根本来不及去想，关停景区的时候，原本人声鼎沸的玉龙雪山（一下子）变得空无一人，酒店员工当时待在酒店禁止随意流动，他们其实是慌的……”
现在，崔文进没了当时的焦虑，但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期待。
“目前来看，应该是恢复到了疫情前的60%。”对于国庆期间索道演出及酒店业务的预订情况，崔文进没有隐瞒，在他看来，这是整个旅游行业的普遍情况。
图片来源：公司供图
毛利率大幅波动问题暂难解
根据2020年年报，丽江股份旅游业毛利率整体下降11.59个百分点，索道运输、印象演出、酒店经营毛利率同比分别下降4.99个百分点、29.92个百分点和9.32个百分点；而2021年半年报显示，旅游业毛利率整体提升34.85个百分点，索道运输、印象演出、酒店经营毛利率同比分别提升23.71个百分点、79.28个百分点和40.54个百分点。
大幅下降后短时间又大幅上升，丽江股份如何维持稳定的毛利率增长？对于毛利率的大幅波动，崔文进直言，这直接取决于游客数量的多少。
在疫情反复，游客数量不稳定的情况下，公司要如何保持稳定的收入或者开拓新的营收来源，都成为丽江股份所面临的棘手问题。
“旅游其实是很脆弱的行业，来了熔断政策，游客就没有了，所以更多的是跟着政策走，公司能发挥的主动性比较少。”崔文进说道。
杨宁则告诉记者，“公司目前在抓紧推出新的项目储备和建设，相信疫情之后，旅游恢复，我们也会有新的项目、景点推出来，疫情期间我们并没有停下前期项目的调研和建设工作”。
杨宁口中的新项目在年报中也有体现，“参与泸沽湖开发建设、推进摩挲小镇项目落地开发；参与金沙江经济走廊旅游资源开发，实现玉龙雪山与金沙江山水联动；推进在滇、川、藏大香格里拉生态旅游环线的线路布点，进一步巩固首期精品小环线旅游线路产品及市场”。2020年年报中介绍了2021年公司重点投资项目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记者查询历年年报，在2012年年报中首次看到“大香格里拉生态旅游圈”的概念，2014年年报中提起“大香格里拉战略”，直到2020年年报中依然是“稳步推进项目建设和大香格里拉旅游生态圈的战略布局”，时间过去了9年，不免让人觉得这条战线有点太长。
崔文进表示，目前在酒店方面，已经形成了从丽江、香格里拉、奔子栏、巴塘、稻城（亚丁）、泸沽湖的酒店服务基地，旅行社、交通运输方面也已取得资质，并且已经设计了时间长短不一的多种产品，已经基本形成首期精品旅游小环线。
杨宁也谈到，虽然云南地处边境，但国际游客占比不到10%，其中更多的还是完全不毗邻的日韩旅游团，无论是疫情前还是疫情后，国际游客从来不是丽江股份发展的重点。其表示，从游客区域来说，北上广深、长三角、珠三角等一二线城市仍是主要来源地，同时四川、重庆等地由于地理位置更近，也成为重要客源地。
“等到成都至丽江的高速公路修完，从四川等地自驾游过来的客人就会越来越多，也会带动公司相关业务的收入增长。”杨宁表示。杨宁透露，在净利润方面，去年政府在税收和社保方面对公司给予了很大帮助，但今年的政策还不得而知。
图片来源：公司供图
板块整体估值不高，董秘：公司布局符合消费趋势
作为旅游目的地，在丽江，旅行社是接待游客的重要环节。从丽江股份营收来看，2020年公司前5大客户旅行社销售额占年度销售总额比例为18.59%。
杨宁向记者介绍，游客接待方式主要分为旅行社和散客，丽江股份三大业务中，景区三条索道业务旅行社贡献占比约70%；而在演艺业务板块，旅行社的营收占比能达到90%，其余为散客自行购票。
2017年4月15日，《云南省旅游市场秩序整治工作措施》“22条”落地实施，重点整治旅行社乱象，几年间，多家旅行社被吊销经营许可证。根据启信宝，仅云南丽江，包含旅行社业务的注册公司有1571家，但截至2021年9月29日，存续经营状态的公司仅剩617家。
Choice数据显示，2017~2019年，丽江股份年营收分别为6.87亿、6.78亿和7.23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1.86%、-1.28%和6.53%；三年净利润分别为2.04亿、1.92亿和2.03亿元，分别同比增长-8.76%、-6.16%和6.18%。
在2017年年报中，丽江股份对于营收及净利润的下降表示，是由于印象丽江业绩下降，营收及净利润占比也有所下降导致。
旅行社数量锐减，客观上对接待游客数量产生一定影响，杨宁表示，但从长期来看，整顿对于云南旅游市场起到净化作用，公司在2019年也已经恢复适应，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对于丽江股份以线下现场预约为主，杨宁也解释称，作为旅游目的地，因为是观光型旅游为主，游客习惯和倾向于线下购票。对于线上发展，杨宁表示，疫情后丽江股份也尝试在线上平台做营销，并且结合一些主题或产品做过直播宣传。
谈到疫情给旅游市场带来的变化，崔文进表示，一方面，大型旅游团受到限制，中小型团队游成为主流，同时消费者提出了更高的旅游品质需求，精致定制化旅游产品成为市场新需求。
另一方面，崔文进分享了相关数据，从酒店板块业务看，丽江股份旗下高端酒店在2020年上半年预订率同比下降54%，下半年同比上涨30%，2020年全年酒店预订率恢复到疫情前90%，而丽江古城民宿的这一数据只有疫情前的60%（丽江股份旗下共7家高端酒店，其中4家位于丽江古城）。
“疫情使得游客对酒店的安全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既然花了钱出来玩，他们希望更安全，在丽江，高端酒店就恢复得比普通民宿好。”崔文进表示。
他还认为，疫情带给旅游企业经营的影响是加速倒推企业进行产品的转型和升级，随着消费者消费能力的提升，对品质追求提升，消费年龄结构更加年轻化，都需要企业创造出更加丰富的旅游产品，添加新的元素让产品更具吸引力。
“实际旅游还是属于持续健康发展的产业，只不过去年以来受到疫情的冲击，在业绩上可能会出现一些波动，或者出现下滑的趋势，但从长远来看，随着人们消费水平改善，未来旅游的需求还是会增长，公司在旅游生态的布局也都符合未来的消费趋势，估值不高我觉得是跟整个板块和大行情有关，不是公司的个别情况。”问及对于市值方面的看法，杨宁如此说道。
采访结束，9月29日下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发布会，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管理司一级巡视员侯振刚表示，严格实施跨省旅游“熔断机制”。目前全国近30个省份均发布了“非必要不外出”的通知，倡导就地过节，对于旅游行业，十一黄金周的期待似乎已经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