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份慕思股份（001323.SZ）和国内某公关公司签订的服务协议在网络上流传，从合同内容看，慕思股份疑似从公关公司处购买“负面舆情优化”服务，而该服务是通过左右指定关键词在搜索平台的搜索结果实现。
提到慕思股份，消费者最先想起的可能都是其宣传图中经典的“洋老人”照片，也因为这张照片，慕思股份曾一度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述合同协议或显示，慕思股份方面使用了名为金钱的“魔法”，让负面舆情在某搜索引擎的搜索结果里“消失”。
慕思“洋老人”照片图源：慕思股份官网
何为“负面舆情优化”？
据流传协议，慕思股份和公关公司双方对多个细分项目进行了约定，比如“重点关键词负面优化与维护”一项，具体内容为“网页搜索网页前三页无负面”，关键词包括“慕思寝具”“慕思品牌”“慕思公司”“慕思官网”，该项服务价格为每月1700元/词；还有“关键词优化”一项，具体内容为“关键词网页搜索前三页80%中性或正面内容”，关键词包括“慕思骗局”“慕思凯奇骗局”，该项服务价格为每月1200元/词。
将下拉菜单和相关搜索考虑在内的话，价格会贵不少。流传协议显示，“重点关键词网页搜索网页前三页、下拉、相关搜索无负面信息”相关服务项目定价为每月4800元/词。
记者注意到，根据这份流传出来的合同，上述服务的年度优惠价为70万元，但从内容来看似乎还包含其他的额外收费项目。
就协议的真实性、慕思股份目前是否仍在购买相关服务等问题，记者向慕思股份和百度方面进行了求证，慕思股份相关人员表示：“会提醒品牌部同事看一下再回复。”但截至发稿记者尚未得到回应。
百度方面则向记者引用此前对媒体的回应，“就图片内容来看，其实跟百度没关系”，假如内容真实，则实际上是从事非法SEO的黑产公司，号称收钱可以干预百度搜索结果，与不明真相的企业签署所谓“负面压制”协议，此种行为严重干扰用户的正常搜索体验，是百度一直重点打击的对象。百度法务目前已对多家非法SEO黑产公司发起诉讼。
据了解，SEO（Search Engine Optimization）指的是搜索引擎优化。
记者按照协议中约定的关键词，通过多个搜索引擎进行搜索发现，不同搜索引擎表现确有差异。
以“慕思”为例，在百度搜索“慕思”后，首页和相关搜索栏均没有疑似负面信息。
百度搜索“慕思”首页内容
在必应搜索后，首页出现两条疑似负面信息，相关搜索一栏有“慕思洋老头”关键词，而“洋老头”正是慕思在营销时被人诟病的地方之一。
必应搜索“慕思”首页内容必应关于“慕思”的相关搜索
在搜狗搜索后，首页没有疑似负面信息，但相关搜索处出现多个疑似负面关键词。
搜狗搜索“慕思”首页内容
有公关行业资深人士向银柿记者透露，通常而言，搜索平台不会直接屏蔽或删除信息，特别是有偿提供此类服务，这是明确带有非法经营性质的行为，目前主要是进行所谓的搜索优化。要彻底让一个信息从搜索平台消失，需要先删除信息源的内容，这点相对而言难度较大。其次，可以通过影响搜索平台向用户呈现的内容，来一定程度上影响舆情。最常见的方式是，在抓取权重较高的信息源（往往是知名度较高的媒体、自媒体）上持续发布正向内容，使得搜索结果的前几页减少出现负面信息，来达到搜索优化的目的。
“近年来行业内有一些公关公司被查，主要是涉及付费删稿等明确违法违规的事项，而因为搜索结果优化出事的好像没听说，这块应该属于灰色地带。”上述行业人士表示。
曾因“洋老头”陷争议
资料显示，慕思股份主营业务为健康睡眠系统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于2022年6月上市。2021年度，慕思股份实现营收64.81亿元，实现归母净利润6.86亿元。
如果上述协议属实，慕思股份此举或和公司作为一家面向大众的消费品厂商，长久以来被负面新闻困扰有关。在公司成立之初，国货还没有像如今这样有引领潮流之势，“洋品牌”还很吃香。慕思股份的外文品牌名称“洋气十足”的同时，此前宣传图片中也长期有一位名为“Timothy James Kingman”的“洋老头”的身影，慕思股份在宣传时曾介绍其为“睡眠专家”。
然而，公司凭借上述元素打造出的“洋品牌”形象曾多次被媒体质疑，在公司上市审核时，更是被曝出这位老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卖掉了肖像权的模特。
此外，慕思股份旗下品牌还被曝出存在骗局，慕思床垫产品因毛利过高被疑是否为“智商税”等。
负面消息频现的同时，慕思股份在营销上支出可观。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2021年慕思股份发生销售费用15.96亿元，同比增加44.42%，占同期营收的24.63%，显著高于申万三级行业同行业7家公司的平均值17.27%，在同行业公司中位列第二。
业绩表现方面，2022年一季度，慕思股份实现营收12.45亿元，同比微增0.2%，实现归母净利润1.24亿元，同比减少9.07%。同时公司预计2022年上半年归母净利润变动范围在-5.03%至7.23%之间。在此前的2019年到2021年，慕思股份的营收和净利同比增长率均维持在15%以上，最高可达61%。一季度系公司有公开业绩数据以来的首次净利润同比下滑。
对于上半年业绩或出现下滑的情况，慕思股份表示疫情给所在区域门店经营和物流运输带来一定不利影响；同时，公司固定资产规模不断增长导致折旧摊销金额等固定支出快速增长，对净利润和净利率水平有所摊薄，但总体影响较小。据公告，慕思股份将于8月22日披露上市后首份中报，公司具体表现如何，到时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