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树的辞职只是云南白药动荡的冰山一角。
5月26日，中药霸主之一“云南白药”发布公告，董事陈发树和其子陈焱辉提交书面辞职报告，辞职后，两人将不再担任公司及公司控股子公司任何职务。
近年来，云南白药高管频繁离职，包括原董事长王明辉、原首席运营官兼高级副总裁尹品耀等多位高管也相继因“个人原因”辞职。
辞职疑云被《经济观察报》独家报道称，云南白药爆发“窝案”，公司原董事长王明辉、原首席销售官、高级副总裁王锦、原首席运营官、高级副总裁、财务总监尹品耀、原首席人力资源官余娟和原副总裁杨昌红等五人正在接受调查。
图片来源：云南白药官网
风口浪尖下，企业市值接连下跌，市值一度蒸发超60亿元。
高层“灵魂人物”的动荡，背后折射出的，是云南白药近年来的市场隐忧以及管理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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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动荡，改变不算成功
云南白药，始创于1902年，由曲焕章先生创立。
曲焕章先生博采众长，历经多年研究，创制出对治疗跌打损伤、内脏出血有奇效的“百宝丹”，也就是如今的云南白药。并在北伐战争和红军长征时期，以其显著的疗效救治了大量将士，赢得了“效验如神，药冠南滇”的美誉。
曲焕章去世后，妻子缪兰英和长子曲万增继承药方，却因战乱动荡难以为继，直到1955年，母子二人决定将“百宝丹”秘方贡献给国家，正式更名为“云南白药”，由国家接管并投入生产，配方及工艺更被列为国家级永久保密内容。
图片来源：云南白药官网
尽管生于动荡，但不久后云南白药经历多轮改制，仍以“神药”疗效的良好口碑打开市场。
云南白药于1993年在深交所上市，成为云南首家上市公司。并在1999年，原昆明制药厂的高管王明辉，空降成企业总经理。毕业于云南大学经济专业的王明辉，上任大刀阔斧对内进行组织变革，对外则执行了全新的市场策略：让白药走进快消品市场。
一方面，云南白药看准创可贴市场，干起“止血疗伤”老本行，在创可贴纱布面添加自家的“白药”成分，品牌标签化的差异特征直接撼动邦迪市场地位。
另一方面，从药房售卖“止血疗伤”牙膏，并打造高端药用牙膏形象，品牌标签化的差异特征在动荡的日化市场杀出一条血路。
王明辉一直被看作是云南白药的“灵魂人物”。在职24年间，他创造性地将白药概念运用到创可贴和牙膏等产品，使云南白药从一家传统中药企业，成功转型为市值近千亿的大健康领军企业。
但好景不长，2016年，云南白药进行重大变革：混合所有制改革和整体上市。
混改本质上是希望政府搭台，民企唱戏，激发云南白药的企业活力，也让资本流动起来。
但混改却造就了更加动荡的云南白药，无实际控制人导致高层各谋其事，以“利益”为出发点，管理失序自然就是云南白药没落的开端。
在各种收购、炒股等资本游戏风雨过后，据资料显示，2021年，云南白药因公允价值变动亏损近20亿元，同年其净利润同比下降49.15%，创下上市以来的最大降幅。2022年，云南白药公允价值变动亏损6.2亿元，两年累计亏损超过25亿元。
2023年3月，云南白药计提商誉减值准备为5.79亿元，主要为要约收购万隆控股产生的商誉减值；因万隆控股部分借款人违约，云南白药还计提万隆控股其他应收款坏账准备5.38亿元。
就算如今，包含“中国巴菲特”陈发树在内的高层离职，投资失利现象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迹象，云南白药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资本泥潭。
图片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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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不足，品牌加速褪色
抛开高层变动、资本泥沼，纯粹以云南白药品牌发展观望，云南白药早已捉襟见肘，步履蹒跚。
一个药企的基本盘，除了核心“保密”王牌产品，仍要创新产品才能在竞争不断白热化的市场中稳定局势。
此前差异化的云南白药创可贴、云南白药牙膏，都是“以老创新”的产物，也才能在市场中成功试水，但在资本动乱后，由于研发投入不足，云南白药在技术创新和产品提升方面可能已无法与其他友商竞争。
图片来源：云南白药牙膏微博
在业绩并不优异的2022年，云南白药的研发投入金额达3.43亿元。研发占比仅有2.68%。
而研发费用超过1亿元的中药上市公司有多家，如天士力、以岭药业、白云山等。其中，2022年天士力的研发投入达到13.15亿元，占医药工业收入比例为14.22%；而以岭药业研发也高达8.53亿元。
相比之下，云南白药的同比研发投入金额尽管有所增长，但投入和占比均远远低于行业水平。
2022年云南白药研发人员数量也只有约1200多人，与行业内的研发密集型企业相比，这一数字也并不足以支撑其研发需求。
值得注意的事，云南白药不是单纯的药企，剔除“白药”疗伤全家桶，其在营销方面以牙膏等主要产品为主线，投入占比也常年居高不下，保持30亿以上。
图片来源：云南白药官网
市场隐忧在于，云南白药在不断消费百年药企情怀牌，但信任危机、品牌老化问题一直笼罩其上。
云南白药牙膏作为云南白药旗下的明星产品，凭借每年30亿以上的营销手段，在市场上保持领先。但也在2018年栽了一个小跟头，深陷“止血门”事件。
2018年10月21日，认证为“科普医生博雅”的网友发文指出，云南白药牙膏外包装注明成分中含有“氨甲环酸”处方药成分，质疑云南白药牙膏真正发挥防止牙龈出血效果的成分或为该凝血处方药成分“氨甲环酸”。
而官方也在两日后避重就轻回应，所有成分符合国家和国际相关通用规定，无违法添加成分，更未使用禁用成分。
但消费者质疑的是“保密”的云南白药成分有没有应用到牙膏上。毕竟，消费云南白药牙膏，本质不是为了消费“氨甲环酸“。
怕交“智商税”的消费者不可能一直为云南白药买单，特别是当下崛起的年轻消费群体。
这种高度依赖“止血”的传统功效认知现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品牌在年轻消费群体中的吸引力，特别是当年轻人更倾向于追求创新、个性化和符合时代潮流的品牌形象。
对比之下，舒客等一众新军，高度匹配流行文化、明星合作等打法，更加容易吸引年轻粉丝。被王明辉一手打造的大单品牙膏，或许在“窝案”疑云之后，表现还需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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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沉浮，云南白药的故事，也远未结束。
但我们可以看到一幅画面：一方面，内部的贪腐传言、架构变动，如同暗流涌动，这艘旧船的船底是否牢固安全，还要再看“新船长”是否检查到位；而一方面，国内外新兴品牌群雄逐鹿，创新为矛，技术为盾，白药的底蕴是否能有充足实力应对，也需要等待时间去磨砺剑锋。
但在如今商海中，云南白药，正重新努力穿越波涛怒号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