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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盛宏观熊园团队:全面复盘日本居民“缩表”

http://chaguwang.cn  07-06 19:44  查股网新闻中心

  来源:熊园观察

  国盛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熊园 博士

  国盛证券宏观分析师,杨涛

  事件:2021年以来,我国居民杠杆率高位持平,地产市场景气持续低迷,市场关注居民债务压力与后续走势。这方面,日本泡沫经济是经典研究案例。本文全面复盘日本居民“缩表”的前因、后果,以期为我国提供借鉴。

  核心结论:我国必须未雨绸缪、积极应对、多措并举,尽可能避免陷入日本式“缩表”。

  摘要如下:

  一、日本居民“缩表”的前因

  1、历史看,日本居民债务发展可分为四个阶段:快速攀升期(60-80年代)、高位振荡期(90年代)、逐步回落期(2000-2011年)、再度回升期(2012年至今),其中:第二、三阶段日本居民资产缩水、负债逐步去化,属于居民“缩表”期。

  2、原因看,可分为四层因素:预期收益、货币政策、地缘政治、人口&产业。

  >预期收益是直接因素。现象看,居民加杠杆速度和经济形势密切相关,90年代日本经济陷入停滞,居民也停止加杠杆;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显著冲击日本经济,居民开始去杠杆。本质看,只有经济形势好、预期收益大于负债成本时,居民才会加杠杆。

  >货币政策是短期催化。具体传导路径为:外部冲击加大日本经济压力,经济压力倒逼货币宽松,货币宽松催生资产价格泡沫,倒逼货币收紧,1989-1991年日本央行连续五次加息,贴现率从3.25%上升至6.00%,股票和房价泡沫破裂。

  >地缘政治是深层原因。二战后在美国的大力扶持下,日本经济高速发展;但当日本经济实力产生威胁,美国又迫使日本签订《广场协议》,1985-1988年3年内日元升值约86%,发动贸易战,逼迫日本金融自由化,直接打压日本经济,埋下了资产泡沫的种子。

  >人口产业是长期原因。日本人口的少子化、老龄化问题严峻,90年前后正是日本人口老龄化速度最快的时期,加剧了地产泡沫破裂冲击。同时,日本面临的产业竞争加剧,出口份额由90年代高位的9%左右持续下滑至2021年的3.4%,制约居民收入提升。

  二、日本居民“缩表”的后果

  1、整体看,日本经济增长停滞、物价持续低迷,陷入“失去的二十年”。90年代至今,日本GDP增速中枢降至1%、人均GDP维持4万美元左右,通胀中枢降至0%左右。

  2、结构看,居民和企业均表现为资产负债表衰退。资产负债表衰退指居民、企业资产缩水、收入放缓,债务压力显著增加,行动目标由追求利润最大化转变为债务最小化,开始去杠杆。日本90年代泡沫破灭后,居民、企业部门均进入资产负债表衰退。

  >居民:收入增长停滞,消费低迷,进入“低欲望”社会。泡沫破裂后,日本居民人均债务水平上升至高点的300万日元左右,随后开启了约15年的去杠杆,日本居民家庭月均可支配收入、消费支出水平分别停滞于46、33万日元左右,消费倾向震荡下行。

  >企业:破产剧增,投资低迷,债务压力侵蚀企业活力和创新能力。1991年日本破产企业数量达1.1万家,较上年翻倍;企业设备投资GDP占比由高点的20%降至14.2%左右,企业研发支出增速从80年代的11.9%骤降至90年代以来的1.3%左右。

  3、政策看,政府被迫加杠杆、货币无限量宽松。财政端,为了对冲总需求的下滑,日本政府开始大幅增加政府支出,但受制于税收下降,只能依赖不断发债,政府杠杆率攀升至2022年的261%。投向看,财政支出中社会保障、偿债占比提升至占比过半,而公共工程、科学教育类支出占比下降。货币端,日本央行先后实施零利率、量化宽松(QE)、量化质化宽松(QQE)、收益率曲线控制(YCC)等,然而提振效果有限。

  4、资产看,精密仪器、医药等行业表现好,金融、交运等表现差。在日本居民杠杆高位震荡、转为下跌的过程中,各行业股价普跌,其中:先进制造业表现最好,包括精密仪器、运输设备、机械、化工等;部分受益于老龄化的消费行业表现也较好,如医药、食品等;金融业如银行、证券,传统工业如采矿、交运、造纸、钢铁等表现较差。

  三、日本居民“缩表”的启示     

  1、“货币不是万能的”,放水并不能实质解决居民去杠杆、经济内生动力下滑等问题。当前我国经济内生动能偏弱,外部环境也与日本当年有一定相似性。借鉴日本经验,我国货币政策要精准有力、总量适度、节奏平稳,避免“大放大收”;同时,也不能单靠货币政策,应出台一系列组合拳,强化货币、财政、产业、人口、科技等政策协同效应。

  2、加快推动产业转型、扩大内需、稳定居民收入预期,也要尽可能保持较高经济增速。当前我国产业升级面临发展中国家追赶、发达国家打压的双重压力,但我国自主性更强。借鉴日本经验,我国必须加快产业转型、尽早实现产业链自主可控,着力扩大内需、稳定居民收入预期,同时,总量稳才能结构优,转型早期也应尽可能保持较高经济增速。

  3、有效应对房地产下行周期的连锁冲击,房地产仍应作为经济增长的“稳定器”,应尽可能避免“硬着陆”。人口老龄化趋势将加剧居民去杠杆的冲击,也将提升地产的复苏难度。当前我国人口和地产压力同样凸显,地产下行周期的冲击可能比日本更深远。借鉴日本经验,我国必须妥善应对地产困境,房住不炒的同时,也应稳房价、稳预期。

  风险提示:数据测算误差、经济与政策形势变化超预期。

  正文如下:

  2021年以来,我国居民杠杆率高位持平,不再延续过去多年的持续增长,同时地产市场景气持续低迷,市场关注居民债务压力与后续走势。这方面,日本泡沫经济是经典的研究案例。本文全面复盘日本居民“缩表”的前因后果,为我国居民债务分析提供参考。

  一、日本居民“缩表”的前因

  1、日本居民债务的发展历史

  回顾看,日本居民债务发展可分为四个阶段:

  (1)快速攀升期(60-80年代):60年代,日本经济快速增长,推动居民持续加杠杆,居民债务规模由6万亿升至19万亿日元。70-80年代,日本经历了两次石油危机、日美广场协议等冲击,经济增速下台阶,日本央行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居民债务进一步扩张,规模攀升至1989年的272万亿日元,增速中枢达15.4%,居民杠杆率升至66.3%。

  (2)高位振荡期(90年代):1989年起,伴随着日本央行连续5次加息,流动性环境大幅收紧,日本居民债务高位振荡,居民杠杆率在69%左右震荡,居民债务增速由1990年的10.8%迅速下滑至0附近,债务规模在1999年达到376万亿日元的高点。这一阶段日本股价、房价泡沫破裂,居民资产缩水,债务维持高位,是居民“缩表”上半程。

  (3)逐步回落期(2000-2011年):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日本经济再受重创,这一阶段日本房价继续下跌,居民开始去杠杆,杠杆率从71%下降至61%左右,居民债务增速中枢降至-1.6%,债务规模逐步下降至308万亿日元左右,是居民“缩表”下半程。

  (4)再度回升期(2012年至今):2012年底安倍晋三上台后,实施了一系列刺激经济政策,推动日本经济逐步企稳,居民再度开始加杠杆;2021年居民债务规模回升至378万亿的高位,居民杠杆率回升至69%左右。

  2、日本居民债务的变动原因

  (1)预期收益是直接因素

  现象看,居民加杠杆速度和经济形势密切相关。日本居民加杠杆最快的时期是60年代,期间日本在冷战背景下接受大量美国经济援助,叠加战后重建需求,经济迎来黄金年代,推动居民快速加杠杆,居民债务增速达21.9%。70-80年代两次石油危机冲击、美国产业政策打压下,日本经济增速迅速下台阶,GDP增速中枢降至4.4%左右,居民债务增速也降至1985年低点的6.6%。90年代日本经济陷入停滞,居民也停止加杠杆,杠杆率在高位震荡。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对日本经济冲击显著,居民开始去杠杆。

  本质看,只有经济形势好、预期收益大于负债成本时,居民才会加杠杆。如1990年以前,日本制造业企业ROE水平在32%左右,远高于同期贷款利率水平;1985-1990年东京房价年均涨幅17.8%,远高于同期GDP涨幅和贷款利率水平,居民加杠杆意愿强烈。而90年代后,企业盈利水平显著下降,房价趋于下行,居民也开始去杠杆。

  (2)货币政策是短期催化

  外部冲击加大日本经济压力。1985年,美国为解决巨额贸易赤字问题,与日本等?国签署了《广场协议》,要求其抛售美元。此后日元迅速升值,1985-1988年,3年内日元升值约86%;叠加一系列贸易限制,同期日本出口大幅回落,GDP占比由13.9%降至9.6%。

  经济压力倒逼货币宽松。1985-1987年,日本央行将贴现率从5.0%降低至历史最低水平2.5%,M2-名义GDP增速剪刀差由1个点扩大至6.4个点。在1987美联储逐步开始加息后,日本央行出于对汇率升值影响经济担忧,也迟迟没有上调利率。

  货币宽松催生资产价格泡沫。在宽松的货币政策推动下,大量资金涌入股市和房地产市场,导致资产价格暴涨。1985-1989年,东京日经225指数、日本房屋价格、土地价格涨幅分别达171.2%、24.1%、24.2%。日本经济进入“泡沫经济”时代。

  泡沫倒逼货币收紧。为抑制投机,1989-1991年日本央行连续五次加息,贴现率从3.25%上升至6.00%,日本股价泡沫率先破裂,1989-1992年日经225指数下跌44%,接近腰斩;日本地产泡沫在坚持两年后也最终破裂,1992起开始持续近20年的下跌。

  (3)地缘政治是深层原因

  地缘政治“双刃剑”是日本泡沫经济兴起与衰落的深层次原因。

  一方面,二战后,面对美苏争霸的冷战格局,美国出于地缘政治利益的考量,大力扶持日本经济,包括免除战争赔偿、提供经济援助等;叠加日本供养军队的财政支出大幅下降,同时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爆发,美国加大在日本的军需采购,为日本引进先进技术设备提供了急需的大笔外汇,促进了电子等新兴产业和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

  另一方面,随着日本经济实力日益增长,威胁到美国霸权地位时,美国同样出于自身利益考量,迫使日本签订《广场协议》,并在汽车、半导体等产业发动贸易战,逼迫日本金融自由化、放开外汇市场等,直接打压日本经济、产业发展,埋下了资产泡沫的种子。

  (4)人口结构、产业竞争是长期因素

  少子化、老龄化严峻,加剧泡沫破裂冲击。纵观日本泡沫经济起落,地产及土地市场的暴跌对经济的伤害最大。客观来说,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地产泡沫经常产生,如90年日本地产泡沫、97年东南亚地产泡沫、08年美国次贷泡沫等,这与房地产体量大、高杠杆,容易受到政策、流动性刺激的特点有关。但相比而言,东南亚、美国的地产泡沫破裂后,房价基本在此后2-3年内就能逐步企稳反弹。而日本地产泡沫后,景气下行则持续了几十年,这背后应是与日本人口加速老龄化有关。1990年前后,正是日本人口老龄化速度最快的时期,且此后几十年内,日本老龄化率持续上行至近30%,出生率则降至约7‰。人口深度老龄化导致地产需求持续下降,地产景气难以真正修复。

  产业竞争加剧,制约居民收入提升。一方面,在美国的持续打压下,日本的汽车、半导体等高端产业升级受到各种制约,如1986年签订《日美半导体协议》要求1992年底以前外国半导体产品在日本市场份额超过20%,推动韩国、中国台湾地区的半导体产业发展反超日本。另一方面,随着中国的加入WTO,日本的纺织、钢铁、家电等中低端产业面临的竞争也愈发激烈,2000-2011年日本出口份额由7.4%持续下滑至4.5%,产业发展决定居民收入,劳动者家庭月收入由56.3万日元降至51.0万日元,居民持续去杠杆。

  二、日本居民“缩表”的后果

  1、整体看,日本经济陷入了“失去的二十年”

  增长长期停滞。60至80年代,日本GDP增速中枢达5.2%,90年代至今,增速中枢降至1%左右,经济陷入停滞,对应人均GDP维持4万美元左右。

  通胀持续低迷。60至80年代,日本CPI、PPI增速中枢分别达5.0%、1.4%,90年代至今,CPI、PPI增速中枢均降至0%左右,远低于2%左右的正常通胀水平。

  2、结构看,居民、企业发生资产负债表衰退

  资产负债表衰退的概念,由经济学家辜朝明针对日本90年代以来的衰退现象提出[1],指当泡沫破灭后,大量居民和企业的都会处于资不抵债的状态,其行动目标将由追求利润最大化转变为债务最小化。此时企业会把大部分利润用于还债而非投资,居民会把大部分收入用于还债而非消费,造成私人部门信贷需求持续减少,货币政策操作将失效,经济陷入持续衰退,比一般衰退持续时间更长。

  从数据看,日本股市、地产泡沫破灭后,资产价格大幅缩水,根据辜朝明在其著作《大衰退》中的测算,地产与股票的下跌造成了1500万亿日元的经济损失,相当于日本三年的GDP。同时债务并未随泡沫破裂而消失,居民、企业部门资产负债表都显著恶化。

  注[1]:《大衰退:如何在金融风暴中幸存和发展》,辜朝明,2008

  居民资产负债表衰退,收入增长停滞,消费低迷。泡沫破裂后,日本居民人均债务水平一直上升至1997年,接近300万日元;随后居民部门开启了约15年的去杠杆,直至2012年人均债务规模降至241万日元。日本居民家庭月均可支配收入、消费支出水平分别停滞于45、31万日元左右,消费倾向震荡下行。

  房价下降和地产销售、投资回升同时出现。注意到,1991年日本房价泡沫破裂后,1993-1996年日本地产销售、投资都出现明显反弹。这可能源于市场短期内并未对地产景气的长期下滑有充分认识,在利率下调、房价下跌的支持下,入场“抄底”。

  微观看,居民呈现“低欲望”特征。消费更注重简单实用,奢侈品消费低迷,“不婚主义”、“宅文化”盛行,外出就餐、交际、服装消费跌幅最大。仅有受益于老龄化的医药消费、受益于科技进步的通讯设备消费增长较多。

  企业资产负债表衰退,破产剧增,投资低迷。由于泡沫经济时期日本企业将大量资金投入房地产和股市,导致泡沫破裂后资金亏损,无法保障正常经营。1991年破产企业数量达1.1万家,较1990年接近翻倍,并在整个90年代保持较高水平;企业投资迅速下行,企业设备投资的GDP占比由1990年的20%降至2010年的14.2%左右。

  微观看,债务压力侵蚀企业活力和创新能力。泡沫破裂后,企业经营压力大增,只能被迫削减研发支出,企业研发支出增速从80年代的12.6%骤降至90年代以来的1.6%左右。造成的结果就是日本专利申请数量增速持续下行,近年来更是持续负增长。

  3、政策看,政府被迫加杠杆、货币无限宽松

  政府被迫加杠杆,财政依赖发债。为了对冲总需求的下滑,日本政府开始大幅增加政府支出,但受制于税收下降,只能依赖不断发债,政府杠杆率从1990年的69%攀升至2022年的261%,达到全球主要经济体最高水平。投向看,财政支出中社会保障、偿债占比提升至34%、23%左右,而公共工程、科学教育类支出占比下降至6%、5%左右,指向随着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深、政府债务的不断积累,财政的“维持性”支出占比不断提升,而“增长性”支出占比不断下降。

  无限量宽松,财政货币化。为了给财政支出提供资金,也为了刺激信贷需求,日本央行先后实施了零利率、量化宽松(QE)、量化质化宽松(QQE)、收益率曲线控制(YCC)等一系列创新性货币政策,但实际刺激效果十分有限。

  4、资产看,先进制造、医药等行业表现较好

  按照前文对日本居民债务发展阶段的划分,计算各行业股价表现,可发现1990-2011年泡沫破裂后,在日本居民杠杆高位震荡、转为下跌的过程中,各行业股价普跌,其中:

  >先进制造业表现最好,包括精密仪器、运输设备、机械、化工等;

  >部分受益于老龄化的消费行业表现也较好,如医药、食品等;

  >金融业如银行、证券,传统工业如采矿、交运、造纸、钢铁等表现较差。

  三、日本居民“缩表”的启示

  1、放水无法解决居民去杠杆、内生动力下滑的问题

  从日本经验看,“货币不是万能的”,“放水”无法实质解决居民去杠杆、经济内生动力下滑的问题。80年代日本在美国压力下签订《广场协议》,日元本币大幅升值,经济下行压力上升。日本央行选择大规模放水,直接推动了资产泡沫;资产泡沫破裂后,日本央行继续长时间、大规模放水,以期提振经济,但实际上日本仍经历了“失去的二十年”,这指向单纯依靠货币放水无法实质解决经济内生动能减退的问题,反而可能造成其他负面后果。同时,货币政策要及时调整,当经济过热、资产价格非理性上涨时应果断收紧。

  从我国现状看,外部环境与日本类似,但我国更加独立自主。一方面,与日本80年代相似,近年来美国对我国采取了一系列打压措施,包括提高商品关税,制裁科技企业,限制商品进口,技术封锁、以安全为由进行“脱钩断链”等,我国面临的地缘政治压力持续加大。另一方面,不同于日本的是,我国作为独立自主的大国,在相关决策上无疑更有独立性,汇率变动更多是取决于市场自然波动,金融和外汇市场开放节奏取决于自身而非外国利益,近些年人民币汇率的市场弹性也明显提升。

  借鉴日本经验,我国货币政策要精准有力、总量适度、节奏平稳。也要打好一系列政策组合拳。我国央行操作应继续坚持稳健的货币政策,立足本国国情,坚持跨周期和内外平衡导向,避免“大放大收”。在当前经济下行压力较大、地产景气低迷的环境下,不断稳固对实体经济的可持续支持力度,兼顾短期和长期、经济增长和物价稳定、内部均衡和外部均衡。此外,面对居民“缩表”,也不能单靠货币政策,应出台一系列政策组合拳,强化货币、财政、产业、人口、科技等政策协同效应。

  2、加快推动产业转型、扩大内需,调结构需总量稳

  从日本经验看,产业发展是参与国际竞争、推动经济和居民收入增长的根本。客观来说,日本泡沫经济兴起确实有基本面支撑,也即日本60-80年代的高速增长,同时在泡沫破裂后,日本的汽车、电子、半导体等产品仍然保持了一定竞争力,丰田、本田、索尼等跨国企业继续发展壮大,1990-2010年日本保持年均6.8万亿日元左右的顺差,日元汇率也在泡沫破裂后继续升值到1995年左右,日本GDP、人均收入也并未显著下滑。

  从我国现状看,产业升级压力大,不断取得新突破。一方面,我国当前产业发展也面临发达国家重构产业链、发展中国家低成本的双重压力;但另一方面,我国产业的整体竞争优势仍较明显,2021年商品出口市场份额达到15.0%的新高,背后是超大规模市场、完备产业体系等因素的支撑。此外,我国新能源产业发展态势良好,国产大飞机、国产半导体、人工智能等行业也陆续取得进展,发展空间仍然广阔。

  借鉴日本经验,我国需平衡好产业转型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调结构需总量稳。一方面,要加快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既要逆势而上,在短板领域加快突破,也要顺势而为,在优势领域做大做强。要夯实科技自立自强根基,培育壮大新动能。另一方面,总量稳才能结构优,转型早期也应尽可能保持较高经济增速,进而才能有效扩大内需,才能不断提升居民收入水平、实质性居民改善预期。

  3、有效应对地产下行期的连锁冲击,避免“硬着陆”

  从日本经验看,人口老龄化趋势会加剧居民去杠杆的冲击,提升复苏难度。如上文分析,日本少子化、老龄化问题严重,叠加居民收入增长停滞的影响,地产泡沫破裂后,居民去杠杆、地产景气下降的持续时间、幅度可能超预期。

  从我国现状看,人口和地产压力同样凸显。

  >人口方面,2022年我国人口出生率降至6.8‰,接近当前日本水平; 2022年我国人口老年抚养比21.8%,接近日本1995年水平,少子化和老龄化问题严峻。如我们在此前报告《中国人口周期:现状、趋势、影响》中的分析,我国老龄化、少子化、负增长等人口变动的大趋势难改,“十四五”期间我国出生率可能延续加速下滑趋势。

  >地产方面,一方面,我国居民财富中地产占比更高,根据央行调查,2019年城镇居民住房占家庭总资产的59.1%。另一方面,我国房价长期趋于上涨,2020年50大中城市房价收入比达12.4倍,其中一线城市高达24.3倍,高于当前世界多数国家。

  借鉴日本经验,我国需有效应对房地产下行周期的连锁冲击,房地产仍应作为经济增长的“稳定器”,应尽可能避免“硬着陆”。一方面,要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推动建立房地产业发展新模式,不将房地产作为短期刺激经济的手段。另一方面,积极防范化解地产风险,但也要尽可能避免地产“硬着陆”;房住不炒的同时,也应着力稳房价、稳地价、稳预期,中短期内我国稳增长仍要稳地产。就当前而言,北上广深等核心一二线城市也应尽早适度松绑限购限贷等。

(来源于:查股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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