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投资明说│从谷爱凌的“爱上恐惧”看投资之道
来源:参考消息网
对于投资者来说,进入2022年,忽如一夜之间,愁云惨淡万里凝,市场弥漫着恐惧气氛。
股神巴菲特说,贪婪和恐惧是投资的两端。如果说投资事关“投资之道”和“投资之术”的话,贪婪和恐惧就是投资之道中最基础的心理建设,这至关重要。如何应对这种恐惧?近日“一夜刷屏”的谷爱凌,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启示。
如何战胜恐惧?
在2月8日的北京冬奥会上,年仅18岁的天才少女谷爱凌,以石破天惊的高难度动作,成功夺得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项目冠军。
就在夺冠的同一天,谷爱凌在美国媒体上撰文,在这篇名为《我承认,我爱上了恐惧》的文章里,谈了她对滑雪运动的心路历程:如何应对恐惧、如何获取成功,以及如何享受体育带来的乐趣。
对于地球人来说,不管从事任何行业,只要能够登上世界之巅,背后的道理大抵是相通的。对于投资者而言,亏损者各有各的不幸,但对于赚钱者而言,其遵循的道理大多是相似的。
对于极限运动员来说,恐惧是需要面对的首要关口。在谷爱凌看来,“恐惧”是兴奋、不确定和压力三种不同感觉的总称。作为运动员,要违反自己的生物直觉,把自己置于风险之中。“虽然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做好身体上的准备,但再多的安全网模拟训练也无法等同于我们从陡坡上起飞、把身体抛到空中并即将落地时所将面对的雪坡,它是不会讲情面的。”
对于投资而言,市场千变万化,事前的准备工作无论多么详尽,也无法完全应对所有突如其来的变化。投资者能做的,就是深刻理解风险,理解恐惧本身,以及做好对潜在风险的评估。
“要违反自己的生物直觉,把自己置于风险之中”,这同样是很多投资人的切身感悟。当市场持续非理性大跌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吓傻的时候,或许就到了逆向而行的时候了。
在2018年底富国基金举行的某次论坛上,富国基金总经理陈戈在演讲中直言:“当市场持续下跌的时候,大家都很恐慌,我也同样害怕,但是那种时候,还是要必须买入,事后看最恐怖的时候往往是获利最丰厚的时候。”
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赚大钱的,也总是少数人。
何以战胜恐惧?
鸟儿敢于站在高高的树枝上,不是因为相信树枝不会断裂,而是相信自己的翅膀。不管是竞技体育还是投资,仅仅有暴虎冯河的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应对的方法。
谷爱凌写道:“我们并非无视恐惧,而是要培养深刻的自我意识,并进行深思熟虑的风险评估,从而与恐惧建立起独特的关系。每个自由式滑雪运动员都要以识别出兴奋感和不确定感之间的细微差别为目标,以便在最大限度地发挥能力的同时,把受伤的风险减少到最小。”
对于投资又何尝不是呢?对于专业投资人来说,其核心竞争力就体现在对风险的准确评估以及接下来的应对措施,即使出现了始料不及的突发事件,也要把风险降低到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在对恐惧有了深刻认知之后,心理层面的构建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技术层面的操作了。谷爱凌阐述了她的应对之道,从深呼吸到如何转身,从压力之下到信心之上,最终享受到运动带来的快乐。
“贪婪和恐惧是股市的两极”,尽管这句名言很多人耳熟能详,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充分感知到,因为只有亲临其境才能深刻体悟出其中的精髓。即使是天分极高的人,面对不确定性的时候,同样要直面投资的恐惧。知名投资人冯柳在回忆当年辞职炒股时说,经常会有万劫不复的感觉,晚上经常惊醒起来琢磨自己的股票,一遍一遍地看那些已经熟悉的不需要再看的内容,只为求得心理安慰。
当恐惧不可避免,我们该如何应对?在1933年的全球大萧条时期,面对史无前例的极度恐慌状态,罗斯福说“我们唯一要恐惧的东西是恐惧本身”,堪称一语道破恐惧的真谛。
很多投资者会经常为市场波动而焦虑,在遇见风险后会想尽办法将其切割出去才会舒服。但对于专业投资人来说,当买入股票的时候,风险也就随之而生了,因为风险无处不在,既有看得见的风险,还有看不见的风险。在市场下跌众人夺路而逃的时候,恐慌往往还会被进一步放大。
谷爱凌在文中说到了战胜恐惧的具体方法,包括如何具象化,如何尝试新的技巧动作以及在完成动作中的注意事项。对于投资而言,这就涉及“投资之术”的层面了,需要敬畏常识,总结经验以及正确预判。
如何爱上恐惧?
当恐惧不可避免,最好的应对之道或许是“爱上恐惧”。谷爱凌这篇文章的题目就是《我承认,我爱上了恐惧》,或许也在提醒我们,在对恐惧所产生恐惧时,爱上恐惧才是巅峰。
应对危险状况需要完美的准备。谷爱凌表示,危险的信号会激发出进化的本能,压力可以变成迎接挑战的积极力量,这是“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渴望‘证明自己’的感觉”,这是内心深处激发力量的源泉,也是享受快乐体育的魔力所在。
对于投资也一样,当恐惧不可避免,勇敢应对才是最好的选择。犹如冯柳所说的,在投资领域,靠天赋、靠品质都走不远,一定是靠科学的训练、系统的学习和独立思考,最终形成恰当的是非标准和行为准则。对于投资人来说,需要乐观,要勇于将自己托付给命运、信仰和机制。
在美剧《亿万》(Billions)里,对冲基金大亨鲍比说过一段经典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会为市场波动而焦虑,在遇见风险之后,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从身边切割出去才会感到舒服,但我们不那样,而是要与风险为伴,享受风险带来的乐趣。
犹如谷爱凌在文章结尾说的那样,“虽说我个人和这个世界的视角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但有一件事是不会变的: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在恐惧面前的我都会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悲观者睿智,乐观者盈利。
延伸阅读:
谷爱凌讲述心路历程:
“我承认,我爱上了恐惧”
参考消息网2月10日报道 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冠军谷爱凌2月8日在美国《纽约时报》网站上发表文章袒露心声称“自己爱上了恐惧”。全文摘编如下:
在我18年人生中的近10年,我都与恐惧进行了一场动荡不安的恋爱。我是一名职业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双尖滑雪板、22英尺(1英尺约合0.3米)高的U型池和转体两周的动作就是我肾上腺素的主要来源,那是极限运动真正令人着迷的内核。
就像所有让人迷恋的情人一样(由于缺乏现实经验,至少是我在小说里读到的那种),这位重要的另一半可能是……善变的。“恐惧”实际上概括了三种不同的感官体验:兴奋、不确定性和压力。我已经明白,如果意识到并积极利用这每一种感官中的微妙指示,会对成功有帮助;如果忽视它们,往往就是受伤的先兆。
虽然极限运动员很容易被贴上无畏或不走寻常路的标签,但其实,我曾花无数个小时在海绵池(填满了泡沫和颗粒)和气垫上想象做那些技巧动作的画面,并进行练习。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从生理上说是违背天性的,虽然我们尽一切努力做好了身体状态上的准备,但再多的所谓安全训练,也不能与无情的雪坡相提并论,在一个剧烈颠簸将我们抛入空中之后,它就直奔我们而来。我们不是忽视恐惧,而是通过探索深刻的自我意识和深思熟虑的风险评估,与恐惧建立独特的关系。
这个过程先从想象那个画面开始。在尝试一个新技巧之前,我喉咙底部和膈肌顶部之间的胸口会升起一阵紧张。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想象着在巨型起跳坡道中上升,伸展双腿以将腾空升力最大化。然后,我看到自己反向扭转上半身,做出我想要的翻转动作,产生力矩,直到我再让身体从另一个方向转回来。
现在,在我的脑海里,我已经飞了起来。我可以在看到起跳点的背面之后,立刻转体将视线投向头顶万里无云的天空。在我听来,风也是一种音乐,每次360度转体都为我的动作带来了音乐节拍。当我的双脚在中途落下,我将身体转入第二个空翻前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落地点。我想象着双腿不断摆动,身体回到面向前方的姿势,将重心放在靴子前头着地。转体四周。我面带微笑。然后睁开眼睛。
想象结束后的一刹那,堵在我胸口的疙瘩终于扑腾着舒展开来。随着肾上腺素而来的兴奋,就是我真正热爱和沉迷的东西。对安稳完成动作的自信,对即将到来的未知体验的兴奋,这两者之间那种摇摇欲坠的平衡让我欲罢不能。我听说这种状态被称为“化境”。去年秋天,当我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完成前空翻两周加转体四周的女性滑雪运动员时,我的确进入了那样的状态。
遗憾的是,犹豫往往很容易将信心压倒。没有尽善尽美的准备,我会掌心出汗,把那个紧张的疙瘩咽进肚子,使得每一次呼吸都愈发困难。那种感觉并非慌张,而是某种类似于畏惧的东西。每一个进化的本能都在呼喊,危险!若是我选择性地忽略这个安全机制,那我的身体或许就会在空中不受控制,转体变形,让我不得不出于恐惧为落地的冲击做好准备,因为全身心投入这样的动作可能会以灾难告终。每一位自由式滑雪运动员的终极目的,就是要认清兴奋和不确定性之间的细微差别,这样才能在拿出最佳表现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受伤风险。
最后,还有压力这一有着多种释放形式的动力源泉。一个人的压力体验——显然它是“恐惧”最主观的一面——会受个人经历和观念的影响。亲朋好友的期望、竞争的冲动、甚至是赞助的机会,都可能制造出高压环境。对于能克服压力的斗士来说,压力可能是一种积极的力量,但压力也可能成为失利的决定性因素。
然而,运动员能否抑制或是增强“证明自己”的天生欲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信心。随着步入成年,我能够依靠提升自尊和减少对外界认可的需求来应对压力,对此我感到十分自豪。无论是一个人独处,还是面对全世界的观众,我都专注于感恩、观察,以及这项运动带给我的快乐。虽然我对自己和世界的看法在不断变化,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面对恐惧,我总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